洞口是一片純粹的黑。
陰風從里面灌出來,帶著一股腐爛的腥氣和泥土的味道,刮在皮膚上,像是無數根冰冷的針在扎。
“這里面……沒有光?!绷聥鹊穆曇艉艿?,她的身體靠著秦東,才能勉強站穩(wěn)。
“我們就是光?!鼻貣|回答,他從背包側袋里抽出一根軍用冷光棒,用力一折。
“啪”的一聲脆響,柔和的綠色熒光亮起,驅散了洞口三米內的黑暗。光線照亮了濕滑的巖壁,上面掛著水珠,也掛著一些灰白色的菌類。
“跟緊我,踩我踩過的地方?!鼻貣|將冷光棒遞給柳月嬋,自己則拿出另一根,走在前面。
洞穴內部的道路比想象中要平坦,像是被人為休整過。但越往里走,那股陰風就越是刺骨。
“不對勁。”柳月嬋突然開口,“這風里有東西?!?/p>
秦東停下腳步。他什么也沒感覺到。
“我的鼻子對香料很敏感?!绷聥冉忉尩?,“這風里,除了腐爛的味道,還有一種極淡的、麻痹神經的香氣。和外面的血蘭花不一樣,但效果類似。”
秦東的內心一沉。他竟然沒有察覺。是他的警覺性下降了,還是對方的手段太高明?他寧愿相信是后者。
“屏住呼吸,用內息?!鼻貣|低聲命令。
柳月嬋依言照做。
走了大約百米,前方出現一個岔路口。左邊的通道寬敞干燥,右邊的通道狹窄潮濕,還在往下滴著水。
“選哪邊?”柳月嬋問。
秦東沒有回答。他蹲下身,用手指在地面上捻起一點灰塵,湊到鼻尖。沒有氣味。他又看向右邊的通道,那里布滿了青苔,看起來很久沒人走過。
“五毒門的人,會把陷阱放在哪?”秦東反問。
柳月嬋的腦子飛速運轉:“最顯眼的地方。他們自負,也喜歡戲弄獵物。所以……是左邊。”
“不。”秦東站起身,“他們會把陷阱放在你覺得是陷阱的地方。右邊?!?/p>
他率先走進了那條狹窄潮濕的通道。柳月嬋猶豫了一下,立刻跟上。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人通過,巖壁上的水滴下來,打濕了兩人的衣服,冰冷刺骨。
走了不到十米,秦東突然停住,伸出手臂攔住柳月嬋。
“別動?!?/p>
他的腳下,是一片看起來很正常的石板。但石板的縫隙里,有一些比發(fā)絲還細的白色菌絲。
“這是‘白骨腐’,”秦東的聲音壓得極低,“活物踩上去,菌絲會瞬間鉆進血肉,三秒之內,血肉化為膿水,只剩白骨?!?/p>
柳月嬋的身體僵硬了。她只要再往前一步,就會踩上去。
“退后。”秦東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