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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婉尖叫著沖向廚房。
張莉死死抓著我的衣領,把她那張?zhí)闇I橫流的臉湊到我耳邊嘶喊:
“王志!你聽見沒有!明朗要完了!你起來動一下!就一下!算我求你了!我們知道錯了!”
錯?太晚了。
廚房傳來水流聲,白婉端著一大杯水沖回來。
“按住他!”
她命令張莉。
張莉用盡力氣壓住我的肩膀,白婉粗暴地捏開我的下巴,冷水猛地灌進我嘴里。
嗆得我氣管發(fā)痛,她們想讓我吐,想弄醒我。
水流進鼻子,我本能地咳嗽,眼皮顫動了幾下。
“醒了!他醒了!”
張莉帶著哭音的驚喜。
我艱難地掀開一條眼縫,光線刺眼,兩張因恐懼和急切扭曲的臉懸在我上方。
是白婉和張莉。
“王志!能動嗎?快動一下!求你!讓明朗停下來!”
白婉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卑微和恐慌。
我看著她,眼睛半睜,喉嚨里發(fā)出一點含糊的聲響。
然后,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眼皮沉沉地合上,嘴角繃緊。
我沒力氣,懶得動,就這樣挺好。
“他他又閉眼了!”
張莉尖叫:
“他故意的!他是裝的!”
電視里,解說員的興奮達到頂點:
“沖線了!顧明朗選手!冠軍!他以不可思議的、打破世界紀錄的成績贏得了本次馬拉松冠軍!這是人類極限的奇跡!我們見證歷史了!”
畫面里,顧明朗沖過終點線的紅色飄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