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象驚了驚。
“你是看到信過來的?”
王維坐在他對面,低頭飲酒解渴,衣上塵灰未凈。一路奔波而來,竟然是為了盧象寫的那封信。
他頷首。
“真有十幾個(gè)人做了一場夢,夢中四十年栩栩如生?”
盧象就把當(dāng)時(shí)孟夫子去盧家祝壽的事重新說了一遍,他說的已經(jīng)爛熟于心,這段時(shí)間誰提到這事都要他講一回。
末了。
盧象接過仆從遞來的冰酪。
一邊吃著,補(bǔ)上一句。
“你來遲了?!?/p>
王維抬起頭。
盧象道:“浩然兄今日還與我說,那位神仙,與太白、元丹丘,三人俱是不見了。”
王維神情難得出現(xiàn)遲疑。
“這是……?”
“浩然兄問了鄰居,才知道他們已經(jīng)離去了,前幾日車馬裝了一下午,連襄州刺史和襄陽縣縣令都沒能見上一面?!?/p>
盧象說著,嘆息。
“你撲了個(gè)空?!?/p>
王維追問:“可知道去往何處?”
“浩然兄未曾提過,明日我問問?!?/p>
王維這才松開眉宇。
盧象見狀,大笑起來。
“摩詰啊摩詰,難得你也有今日。我多次寫信邀你來襄陽,你不來,信上只提了一嘴神仙,你卻來的這樣快?!?/p>
“我信上也只說了那讓人做夢的事,卻還沒說后文?!?/p>
“還有后文?”
盧象抬了抬下巴。他們一個(gè)是范陽盧氏的分支,一個(gè)是河?xùn)|王氏,皆是名門之后,亦是多年好友。盧象靠在憑幾上,一邊吃著冰酪,一邊把仙事逸聞數(shù)給他聽。
“神仙之事,襄陽最近可不少?!?/p>
“先是有獵戶遇仙,在山間聽到鬼神夜宴的聲音,醒來他就把這事說給村里,傳遍襄州,連我也聽了一耳朵?!?/p>
王維身子略有前傾。
“都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