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水裹著腐臭漫至胸口,應急燈在轎廂頂棚投下蛛網般的陰影。陸沉舟的額血順著蘇蔓鎖骨滑落,在渾濁水面上暈開妖異的紅。蘇晚晚的手電光如毒蛇信子,在裂縫間游移。
“選吧姐夫——”針管在她指尖輕晃,淡黃液l折射冷光,“特效血清只夠救一人哦。”
甜膩的尾音在密閉空間嗡嗡回蕩。
煤球突然厲叫撲起!污水四濺中叼住漂浮的鋁管——半支血清在管壁磕出裂痕。蘇晚晚的笑聲陡然尖利:“真感人!野貓都幫你撿破爛呢!”
她突然將針尖抵住自已脖頸,“不過我若手抖扎穿了血管…你們可連這點破爛都沒了。”
蘇蔓的指尖陷進陸沉舟肩胛。他失溫的皮膚下,微弱心跳如將熄的炭。耳后藍紋隨脈搏灼燒,毒素正蠶食視覺——蘇晚晚晃動的身影分裂成三個重影。
“跪下?!?/p>
蘇晚晚的鞋尖碾著裂縫,“說‘我是剽竊犯,我害死親媽’?!?/p>
手機鏡頭紅光刺破水霧。
淤泥下的鋼纜發(fā)出呻吟。轎廂傾斜加劇,污水瞬間淹至下頜。陸沉舟的睫毛在血污中顫動,蒼白的唇無聲開合。蘇蔓俯身貼近,幻聽般捕捉到真空中的震動:
“…針管…興奮劑…”
蘇晚晚突然猛踹裂縫!銹鐵皮翻卷如獠牙:“我數三聲!一!”
煤球的金瞳在黑暗中驟亮。心音利刃般劈開噪音:“灰西裝尸l!右口袋!”
蘇蔓猛然下潛!腐臭污水灌入口鼻,指尖觸到張淮僵冷的肋骨。尸袋里摸出金屬管時,蘇晚晚的計數如喪鐘敲響:“二!”
鋁管旋開,半支血清混著冰碴滑入掌心。煤球的心音在腦內尖鳴:“假的!她針管是毒!”
“三!”
蘇蔓暴起前撲!污水轟然激蕩,她攥住蘇晚晚腳踝狠拽。尖叫中針管脫手,蘇蔓凌空叼住下墜的針筒,齒尖刺破膠塞——
淡黃藥液混著血絲噴濺在蘇晚晚臉上。
“第三條路。”
蘇蔓吐掉針筒,玻璃碎渣在舌尖泛開鐵腥,“你死?!?/p>
蘇晚晚的慘叫卡在喉頭。她臉上被藥液濺到的皮膚瞬間鼓起紫紅水泡,神經毒素隨破潰處瘋狂蔓延?!熬任摇?/p>
她抓撓著喉嚨栽進污水,保鏢驚慌的手電光亂晃。
轎廂頂棚傳來切割聲!火花如金雨濺落,陸沉舟突然睜眼。他染血的手攥住墜落的氧割槍,灼熱槍管橫掃——保鏢的慘叫隨皮肉焦糊味炸開,手電筒咕咚沉入水底。
黑暗吞噬一切。唯有氧割槍的幽藍火苗映亮方寸。陸沉舟喘息著將槍管塞進蘇蔓掌心,自已則撕開襯衫下擺。布條勒緊腹部的貫穿傷時,他忽然抓住她手腕按向左胸。
掌心下,微弱心跳撞擊肋骨。蘇蔓愕然抬眼,氧割槍的火光里,他耳廓后蜿蜒著與她通源的幽藍脈絡。
“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