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和空氣都像被凍住了似的,那一刻,舒晚的大腦一片空白。
別說解釋,她連張嘴說話都很難,而且解釋也未必有用,畢竟是她先撒謊在前。
“別嚇著孩子,先問清楚情況再說。”
一道清泉般的女聲悠悠然插進來,刺破了凝固的空氣屏障。
舒晚深深吸了幾口空氣,瞳孔微轉,才發(fā)現(xiàn)孟淮津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邊,還有個蔣大美女。
“我今晚還有事,不上去了。”孟淮津對蔣潔說完這句話,便徑直走了過來。
“淮津?!鄙砗蟮氖Y潔喊了一聲,他沒回頭。
四目相對,如冰火相交,舒晚條件反射想往回退,可兩只腳似有千斤重,挪不動一點。
“這就是你舅舅嗎?”周澤比她淡定,小聲詢問過后,故作老陳地朝對方伸出右手,“舅舅您好,我是晚晚的同學兼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我叫周澤?!?/p>
然而孟淮津卻恍若未聞,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xù)朝舒晚走來。
下一刻,她只覺手腕一緊,便被一股鋼筋般強勁、強勢的力道拉著大步走出了酒店大門。
舒晚完全跟不上他的步伐,整個人幾乎是被拖著走的:“舅舅。”
孟淮津一言不發(fā),長腿繼續(xù)往前邁。
又走出幾十米,舒晚連續(xù)喊了好幾聲舅舅,直至最后帶著哭腔:“你抓疼我了?!?/p>
孟淮津不動聲色放慢腳步,去到車前,打開車門把人塞進去,自己隨后跟著上車,“砰”一聲關上車門。
開車的警衛(wèi)員猛地一驚,回頭看見驚慌失措的舒晚,剛想開口求情,便被自己的隊長一紀刀鋒般的眼神掃過來。
“……我下車抽支煙,那啥,隊長,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警衛(wèi)員下車后,車里就剩舒晚和孟淮津兩人,狹窄的空氣里沉默了好一陣。
“沒什么要說的嗎?舒晚?!蹦腥嗣酥煀A在指尖磨蹭,沒有點燃,語氣像濃霧下的枯井,看不清,卻處處透著蝕骨危機。
舒晚揉著差點被拽破皮的手腕,匆匆看他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對不起舅舅,這些天,我說是跟同桌出去玩,是騙你的?!?/p>
“所以是跟早戀男朋友一起出去。”孟淮津是陳述句。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也沒有早戀!”舒晚終于敢轉過頭直視他。
孟淮津將女孩的惱羞成怒盡收眼底:“舒晚,你都跟他開房了,還不承認?”
這話簡直比打在身上的鞭子還讓人難受、讓人羞恥。成長就是這樣,在別人眼里不值一提的小事,在舒晚這里如有天大。少女鼻尖一動,眼眶一紅,淚水一下子蓄滿。
“在您心里,我就是這樣的人,對嗎?”她問。
她猩紅眼角里將掉不掉的淚燙了孟淮津一下。明明是他審問她,現(xiàn)在卻成了她反問他。
男人英挺的眉一擰,語氣依舊森冷:“舒晚,講點道理,既然不是男朋友,你為什么要騙我說是跟同桌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