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潔白如玉的鼻尖上滲出點(diǎn)點(diǎn)虛汗,像鑲在上面的玲瓏珍珠,顆顆晶瑩剔透。
她定定望著眼前這位手里仿佛握著屠刀、隨時(shí)能將她打入無間地獄的男人,心里到底還是懼怕的,更是難過的。
“您是我舅舅,你娶誰,誰將來就是我舅媽,難道……我連這都不能知道嗎?我跟你在一起生活快一年,我還以為,這點(diǎn)知情權(quán)我有,沒想到……我沒有?!笔嫱聿欢悴婚W,眼底充滿無辜。
審判的對象還真是又變成他了。
孟淮津被她那可憐巴巴的無辜眼神燙了一下,對她的能言善辯巧言令色又有了新的認(rèn)識。
不過,她說的也不無道理,知情權(quán),她有。
沉默片刻,孟淮津終是平靜道:“今天原本要商談。”
之后又為什么沒有商談,男人不輕不重剜她一眼,言歸正傳:“去網(wǎng)吧,是因?yàn)閷W(xué)習(xí)壓力大?”
舒晚垂眸去翻練習(xí)冊,“嗯”一聲。
孟淮津拿起她放在桌上的??荚嚲恚疵娑挤朔?,沒所謂道:“給自己那么大的壓力做什么,考不上就考不上,我還真靠你養(yǎng)老不成?”
他是在安慰她,雖然語氣一如既往地沒那么好聽。
只是,他現(xiàn)在對舒晚說的每句話,都像是會上癮的迷幻劑。
短短幾分鐘,她就可以在酸澀、苦悶、沮喪和開心快樂之間來回切換,活像個(gè)練功走火入魔的瘋子。
“這是我自己的要求?!彼p聲反駁,“再說,我可能給你養(yǎng)不了老,我們,也才差著十歲而已?!?/p>
十歲的差距……可以做很多、很多事。這話她沒敢說出口。
也不知道之前是誰哭著求著要給他養(yǎng)老的,孟淮津扔下手里的卷子,不輕不重瞅她一眼:“差十歲老子也是你舅舅?!?/p>
“………”
第一次聽見他用這種野里野氣的口吻跟自己說話,舒晚懵了好半晌,愣神過后,又開始偷偷回味那樣的語氣。
那一晚,她偷偷從他的煙盒里拿走了一支煙,晚上躲在房間學(xué)他抽煙時(shí)的動作和神情,卻始終不敢點(diǎn)燃。
最終,她將那支煙放在了枕頭底下,伴著自己入眠。
接連兩三次女孩都在他跟蔣潔要商討訂婚日期的檔口上、不同程度地出事,為避免引起注意,她安靜了好長一段時(shí)間。
前提是,孟淮津每天晚上都在家里。
而五月中旬,離高考只剩二十來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