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shí),周沅也無意瞥見了躲在陰暗處的秦氏,她迅速收回視線,在老太太面前晃了晃紙條:
“想必是這個(gè)丫鬟冤枉了祖母,是二弟教唆您這樣做的是不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提議要他與霜華成婚。二弟怨我,也正常。
可……那完全是他自作自受,孫媳知道祖母是個(gè)理智的人,是不會(huì)包庇二弟那樣的行為的,對嗎?”
老太太接過紙條一看,臉色驟變,“誰給你寫的?你給我安插眼線?!周沅也,你膽子可真大!”
周沅也垂眸,“對不起,祖母。是您先在我身邊安插眼線的。孫媳不過是想預(yù)防。但今日祖母的關(guān)心叫孫媳覺得愧疚?!?/p>
“愧疚?”老太太總覺得她這么殷勤有詐,“既然覺得愧疚,那你告訴我,你給我安插的眼線是哪個(gè)?”
她倒要看看哪個(gè)死丫頭敢背叛她!
周沅也在那群丫鬟中搜尋著,纖指緩緩指向了……
林嬤嬤。
林嬤嬤大驚失色,頃刻跪下:“老夫人,奴婢不是少夫人安插的眼線!奴婢是被冤枉的!”
她猛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齊嬤嬤,“是她!她才是眼線!前幾日奴婢瞧見齊嬤嬤收了少夫人好大一筆銀子!一定是收買她的銀子!”
齊嬤嬤一聽,頓時(shí)坐不住,“你胡說什么!少夫人已經(jīng)指認(rèn)了你,你居然還……敢栽贓陷害我!你敢做不敢當(dāng)是不是?”
林嬤嬤梗著脖子回懟:“誰敢做不敢當(dāng)?!你是不是收了少夫人的銀子!嗯?”
“都閉嘴?!?/p>
老太太壓了壓眉心,每個(gè)被安插的眼線總是不會(huì)輕易承認(rèn),她也記得齊嬤嬤最近急需銀子,好像是為了……
她不記得了,反正齊嬤嬤為了此事求了她不少次,只是她都充耳不聞罷了。
很有可能就是在她這愁不到銀子,因而去找了周沅也。
老太太抿了抿唇,一巴掌扇在齊嬤嬤臉上,“你才是那個(gè)眼線,對不對?”
齊嬤嬤捂著臉搖頭,“老夫人,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少夫人不是指認(rèn)了是林嬤嬤嗎?為何老夫人還要聽信她那番話?”
“祖母,您問了我,卻又懷疑我的答案。真是讓孫媳覺得受傷啊?!?/p>
周沅也輕嘆一口氣,面色無波地掃過林嬤嬤,“既然林嬤嬤不愿承認(rèn),那就去林嬤嬤房里,看是否能找到我送她的那對珍珠耳環(huán)?!?/p>
片刻后,錦心手里拿著珍珠耳環(huán),擺在老太太面前。
周沅也拿起那顆珍珠耳環(huán),在手里摩挲,“林嬤嬤,我沒想到你不僅冤枉祖母,還敢做不敢當(dāng)。你的耳房里藏著我送你的耳環(huán),你還不肯承認(rèn)?還要繼續(xù)栽贓陷害可憐的齊嬤嬤?”
事已至此,林嬤嬤也意識(shí)到是周沅也故意陷害她,來維護(hù)她安置的真正眼線。
她自知怎么解釋都已是無用功,因?yàn)檫@對耳環(huán),老太太對她已不可能如初。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能迅速長成苗。
老太太見林嬤嬤不解釋,就算對她有半分信任,也不可能再護(hù)著她,擺了擺手:“拖下去打三十大板?!?/p>
三十大板,對于一個(gè)年邁的老者來說,已經(jīng)算是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