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魚覺得她這樣埋著頭的樣子像只招人喜歡的小鵪鶉,沒忍住逗她:“道歉可不夠,抱著許小姐走了這么的路,肩膀有點酸,許小姐想好怎么補償了我嗎?”
付魚其實完全不覺得累,退一萬步來說,真要指出哪里難受,也該是一直用來支撐對方的雙手,而不是肩膀。
許星升卻把她的話當(dāng)真了,暗自斟酌一番,才遲疑開口:“那作為補償,下次我也像付小姐剛才那樣,抱著您上樓可以嗎?”
付魚意識到自己開了個不合時宜的玩笑,話音一轉(zhuǎn):“我和你開玩笑的,許小姐別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進門之前,許小姐先錄個指紋吧?!?/p>
許星升的注意力成功被轉(zhuǎn)移:“指紋?”
在她的認(rèn)知里,指紋解鎖是一種非常私密的行為,除了家人,就只有親密到一定程度的摯友,才能使用。
付魚見她沒動作,將手中的東西全部歸到一只手中,空出來的手則抓住對方的,領(lǐng)著它完成了指紋錄入的流程。
“在我想出懲罰前,許小姐,你不介意的話,就把這當(dāng)成是你的家吧?!?/p>
“家”這個字熟悉又陌生,剛從指紋這一事件中緩過神來的許星升,立刻又陷入了回憶中。
她從小就沒有家。
生她養(yǎng)她的親生父母,喜歡批判她的一切,除了這些責(zé)備的話,他們最常說的一句,便是“我們都是為了你好,等你畢業(yè)后找了好工作,很快就能從這個小地方搬出去了”。
所以她和父母住了這么多年的地方,不是家,是畢業(yè)之前的暫住地。
她畢業(yè)后依舊沒有家。
李素沁在她搬進房子的第一天,就鞭策般提醒她:“如果你不好好努力,就得從這間屋子搬出去,公司不養(yǎng)閑人的,你不行,得換個行的人來?!?/p>
所以李素沁給她安排的叫房子,也不是家。
她以為這輩子都無法擁有的奢侈品,卻被一個認(rèn)識不到二十四小時的人,贈予了。
許星升不敢將這個不屬于自己的地方,真當(dāng)成自己的余生歸宿。
她不敢當(dāng)真,也不想駁了對方的好意,便口頭應(yīng)下:“謝謝您,付小姐。”
“既然以后這里是你和我的家了,那我想,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也不需要那么生疏地彼此稱呼為付小姐或許小姐了,對吧?”
許星升的關(guān)注點在她的第一句話。
“您和我的家?您也要住在這里嗎?”
付魚:“忘記我說的了?我希望以后能第一時間找到你,還有什么,是比同住一個屋檐更完美的找人條件?”
許星升壓下心底的震驚,連忙搖頭,生怕回應(yīng)得晚了,面前人就要改了主意。
“既然如此,那以后你就叫我付魚,我也直接喊你名字,沒問題吧?”
還在搖頭的許星升猛地頓住,她偏開視線,刻意逃避的樣子讓人無奈又好笑。
付魚嘆了口氣,也是,真要算起來,她倆見面的時間連二十四小時都不到,現(xiàn)在就想改變這些,屬實是強人所難。
自我檢討完成的付魚暫歇了心思,抬手揉了把對方烏黑柔順的長發(fā),退步道:“如果這樣你不習(xí)慣的話,那先試著把您改成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