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棺材里又悶又?jǐn)D,兩人被迫緊貼著棺壁。賀羽甚至能清晰地聽到祁無咎胸膛里傳來沉穩(wěn)地心跳聲,與她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你方才是不是——”賀羽一把扯下紅紗,正準(zhǔn)備開口問祁無咎方才是不是做了什么,外面突然傳來“砰砰”的悶響。
起初只是零星幾聲,很快便此起彼伏,周圍每具棺材都在震顫。賀羽身形一僵,她好像突然明白山下店家口中的“聲音”是什么。
“看來這位羅君娘娘……”賀羽訕笑了幾聲:“品味真是獨(dú)特啊哈哈哈……”
羅君娘娘在童子的服侍下走近棺材,當(dāng)她靠近時,一道道黑色的炁便從棺材中溢出,融入她的身體。原本還有著石塊特征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瑩潤。眼中泛起妖異的紅光,若不細(xì)看,幾乎與真人無異。
她貪婪的吸食著這些黑炁,等來到賀羽和祁無咎面前卻不見炁涌出。她機(jī)械地歪了歪脖子突:“奇怪,這副怎么沒動靜?”
她手一指,幾個紙人立刻將賀羽和祁無咎所在的棺材圍了起來,慘白的手指扣住棺蓋就要掀起。
眼看著棺材被緩緩?fù)崎_,就在月光滲入的剎那,一股力無形的力量瞬間將棺蓋猛地合上,任憑紙人如何使勁都紋絲不動。
棺內(nèi),祁無咎的唇幾乎貼著賀羽的耳垂,低聲道:“藏是藏不住了,等下我來解決她。你出去以后,直接去找你師姐他們,知道嗎?”
“那你呢?”賀羽擔(dān)憂道。
“還記得進(jìn)來之前我說過什么嗎?”他低笑時胸腔的震動清晰可辨:“不用擔(dān)心我,我一定會護(hù)你周全。”
下一秒,棺蓋炸裂,二人破棺而出——
玄鱗劍懸于芙蓉廟上空,劍光寒冽。祁無咎廣袖一揮,云間雷霆如蛟龍破空,將整座鹿鳴山照得慘白。道道靛藍(lán)電光徑直劈向的羅君娘娘,逼得她連連后退,被擊中的部位崩裂出蛛網(wǎng)般的裂痕。
賀羽趁機(jī)旋身躍出戰(zhàn)圈,尚未落地,腐臭味已撲面而來——棺材里的數(shù)十具走尸暴起青黑指甲裹挾著腥風(fēng)直取她咽喉。
“燼鳴——!”
赤紅的劍光劃破長空,灼熱的靈力直接貫穿身前走尸的胸膛。賀羽仰身躲過走尸挾著尸毒的一爪,旋身時鮮紅嫁衣如蝶,本命劍尖峰所過之處,烈火焚燒。走尸在烈焰中扭曲嘶吼,依舊源源不斷地有走尸從地底爬出——
而在她身后,祁無咎的劍尖已抵上羅軍娘娘的眉心——
“鐺!”
石化的手臂擋住劍鋒,濺起一串火星。羅君娘娘獰笑著,周身黑炁劇烈翻涌:“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做亡命鴛鴦吧!”頓時,血色燈籠在勁風(fēng)中劇烈搖晃,垂落的紅綢在黑炁的浸染下竟化作血蟒,繞于梁間朝他們二人張開血盆大口。
三方圍剿之下,賀羽的靈力幾近枯竭,額間細(xì)密的汗珠順著蒼白的面頰滾落,手中的燼鳴劍也越發(fā)沉重?;紊竦膭x那,一句走尸突然從死角撲來,利爪直取心口。
“又要結(jié)束了嗎……”燼鳴劍錚鳴,劍鋒燃起最后的熾焰。
祁無咎瞳孔驟縮,玄鱗劍影挾著摧枯拉朽之勢橫掃而過。劍氣所及之處,血蟒寸寸斷裂化為化為齏粉,走尸在劍光中灰飛煙滅。整座芙蓉廟也劇烈震顫起來,梁柱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瓦礫簌簌而落。
“鶴虞!”
刺眼的白光消散之后,祁無咎的目光死死鎖定在賀羽方才站立之處——那里只剩下一圈焦黑的土壤,還有幾率未燃盡的嫁衣碎片在風(fēng)中飄然。
“轟!”
羅君娘娘被參與的劍氣狠狠掀飛,重重撞在廟宇的外墻上。她身上的石塊紛紛剝落,露出了里面蠕動的黑色經(jīng)脈——顯然,這座神像已經(jīng)逐漸朝人的方向轉(zhuǎn)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