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后便裝出楚楚可憐的模樣,用熱茶燙裊裊,在飯桌上故意夾花生給安兒。
——廚房的人明明提醒過她安兒過敏,她卻笑著說“麟兒愛吃”,執(zhí)意讓糕點上了桌。
飯桌上見安兒窒息,她還假惺惺地抹淚,而他竟信了她的“不知情”,甚至覺得安兒是在裝。
更讓他如遭雷擊的是,裊裊抱著安兒求醫(yī)無門的那個下午,李明微叫走了府里所有的大夫去給她“兒子”看診。
她分明,是想置安兒于死地!
可他卻毫不知情……
而看到最末尾一行字,他死死捏著紙卷,指血隱隱滲透。
郁麟,根本不是他的兒子。
而是當(dāng)年李明微妒恨裊裊有孕,在尼姑庵故意與他人所懷。
那孩子的真實生辰比報上來的,要小一個月。
看著這赤裸裸的真相,他猛地噴出一口血,染紅了手中的紙卷。
此刻他才明白,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他為了一個處心積慮的騙子,愧疚了整整一輩子。
為了一個野種,冷落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為了那虛無縹緲的“虧欠”,親手將最愛之人推入深淵。
安兒前世郁郁而終的模樣和裊裊在和離書上留下的決絕的字跡在眼前炸開,疼得他幾乎要碎掉。
“我錯了……”
他踉蹌著后退,紅著眼眶狠狠甩了自己一個耳光。
一下又一下,直到臉頰紅腫,嘴角淌血才停下。
攥著黃紙,他想去找虞裊裊,想跪在她面前懺悔,想把安兒抱在懷里彌補所有虧欠。
可他連皇城的門都出不去。
而寒風(fēng)吹過空蕩蕩的街道,卷起地上的枯葉,像在嘲笑他的后知后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