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柔斜倚在鋪著雪白狐裘的貴妃榻上,指尖把玩著一支新得的赤金點翠步搖。
“恭喜娘娘重獲圣寵?!闭剖聦m女在一旁笑說道。
蘇月柔唇角含笑,對這一句話很是受用,眼波流轉間盡是志得意滿。
“娘娘!娘娘!不好了!”
一個身著淺碧宮裝的掌事宮女腳步倉皇地奔入內(nèi)殿,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驚惶。
蘇月柔不喜此時有人來觸她的霉頭,臉色一變:“本宮好得很,再給本宮胡說仔細我扒了你的皮?!?/p>
宮女登時低下了頭,說話的聲音都小了下來。
“奴婢方才看到,那趙府的李知安她……她出宮去了!”
“什么?!”蘇月柔臉上笑容瞬間凍結,手中的步搖“啪嗒”一聲掉落在柔軟的狐裘上。
她猛地坐直身體,美眸圓睜:“李知安那個賤婦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怎的會出現(xiàn)在宮里?”
隨即她直接甩了眼前的宮女一個巴掌,怒罵道:“此前怎的不與本宮稟報她沒死的事情!”
那宮女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觸著冰涼的金磚,聲音帶著哭腔。
“娘娘恕罪!奴婢……奴婢前些日子就想稟報,可那時娘娘心情郁結,奴婢每每提及宮外之事,您……您都……”
她不敢再說下去,怕蘇月柔聽到心中不快又要拿她撒氣。
前些日子蘇家風雨飄搖,蘇月柔在宮中備受冷落,脾氣暴躁異常,稍有不順心便拿身邊人出氣。
宮女們噤若寒蟬,誰還敢拿李知安未死這等觸霉頭的消息去火上澆油?
當然,當時蘇家搖搖欲墜,他們這些宮人也覺著沒必要再多和蘇月柔說什么。
蘇月柔被宮女的話噎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自然記得蘇家前些日子的光景,每日提心吊膽,看誰都不順眼。
可如今不一樣,她的父親立下了汗馬功勞,連皇上都要記她蘇家的情。
看著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宮女,蘇月柔一股邪火無處發(fā)泄,只能遷怒地抓起手邊一個白玉如意狠狠砸了過去。
“廢物,一群沒用的東西,滾出去!”
宮女聞言趕忙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除了掌事宮女外其他人也都退下。
殿內(nèi)只剩下蘇月柔粗重的喘息聲。
李知安沒死,這個消息如同毒蛇噬心,讓她坐立難安。
“這樣她都沒死,我就說那李知安不似表面上那般老實,定是滿腹算計?!?/p>
若讓她活著,遲早會成為遙兒的心腹大患。
不行!絕對不行!她眼中閃過一絲狠絕的殺意,一次沒死那就兩次三次,必須以絕后患。
就在蘇月柔焦躁地盤算著如何下手之際,殿門口傳來內(nèi)侍的通傳:“賢妃娘娘到——”
李清芷一身素雅的月白宮裝,步履從容地走了進來。
她臉上帶著慣常的溫婉笑意,目光卻如深潭,平靜地落在蘇月柔那張因驚怒而略顯扭曲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