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知的面色異常難堪,孟南枝竟然直接越過他去問沈二叔。
她知不知道現(xiàn)在沈府是他在當(dāng)家。
然沈二叔卻是對孟南枝非??蜌獾恼f道:“南枝,這你的人都帶走?!?/p>
說罷又踹了管家一腳,十成十的給足了她面子,“沒眼色的東西?!?/p>
在他和侄子面前,竟然聽一個平夫人的。
管家臉色一陣青白,卻不敢報屈。
孟南枝轉(zhuǎn)身,率先邁步出了沈府大門,劉嬤嬤指揮著仆役抬箱,十?dāng)?shù)個丫鬟緊隨其后,腳步聲在青石板路上踏得整齊。
觀棋在后面也跟著跑出去,“夫人,等等我,還有我?!?/p>
鎮(zhèn)北侯府的院內(nèi)突然變得空曠,沈卿知望著孟南枝的背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袖口。
他和她真的走了這一步?
心口像是突然被什么堵住了,悶得有些發(fā)慌。
林婉柔指甲幾乎要陷進掌心里,孟南枝帶著了侯府的半個家產(chǎn),竟然連丫鬟也帶走了。
她垂下眼,掩去心中的蔭翳和算計,溫笑著上前去攬住沈卿知的胳膊,“侯爺。”
沈二叔卻一臉不喜地將她打發(fā)開來,“我同侯爺與書房談事,你去準(zhǔn)備些吃食來?!?/p>
老東西。
林婉柔暗恨,卻并未表現(xiàn)出來,面上依舊帶著盈盈笑意。
沈二叔把沈卿知拉到書房,關(guān)上門便罵了起來:“我之前怎么和你說的,不能和南枝和離,你怎么一點都不聽?!?/p>
看他面色難看,一句都不聽他的,又道:“怎么?你還在怨我剛才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打你?!我那是為了你,為了整個沈府!”
“你知不知道前日里,孟太傅竟然無召進宮,與圣上對弈半宿,出宮時,還穿著圣上的披風(fēng)。那可是圣上的私服,整個大珩,有幾個能有如此圣寵?”
“真的?”沈卿知的面色白了幾分,卻仍然不敢置信,“這怎么可能呢?他都十年不曾進宮了,圣上這些年也都不曾提及過他一次。”
沈二叔篤定道:“他曾是天子伴讀,這份情是誰都抹不掉的?!?/p>
“左相也是天子伴讀?!鄙蚯渲讣廨p點桌案,眼底帶著不以為然,他不相信自己的選擇會錯。
沈二叔轉(zhuǎn)過身,目光沉沉地看著他道:“左相也是天子伴讀沒錯,可你別忘了左相他并未做過皇子太傅?!?/p>
“那是因為他忙于朝政,辭絕了太傅一職?!鄙蚯渲瘩g:“而且孟正德他已經(jīng)致仕,朝堂風(fēng)云變幻,如今左相重權(quán)在握,十年了,圣上哪里還會對他有那么深的感情?!?/p>
“再淺的感情也是感情,你在官場上待了這十多年,難道還沒弄明白,他只要一日是太傅,終身都是太傅。”沈二叔恨鐵不成鋼道,“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以后不管哪個皇子繼位,他都是太傅?!?/p>
沈卿知哼道:“那他也得活到皇子繼位才行?!?/p>
“你!”沈二叔氣得拍了拍桌子,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若不聽我的,再意氣用事,咱們沈家盡早要敗在你手里,還有那林氏,你最好長點心眼?!?/p>
“她父親之前依著孟太傅走上高位,如今卻甩開孟家又攀上左相,這般墻頭形式,如何能靠得。你若像他一般,朝中官員如何看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