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師兄,您可千萬別耍賴不認(rèn)賬啊!”正陽眼疾手快,一個箭步從身后一把拉住那個鬼鬼祟祟、正欲溜走的身影,臉上掛著一抹戲謔的笑容。
“哈哈,怎么會呢,小弟我只是突然腹中不適,著急去解手罷了。”趙露哭喪著臉,硬生生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干笑,試圖以此掩飾自己的窘迫。
正陽也不多費口舌,直接掏出玉牌,輕輕戳了戳趙露,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那意思再明顯不過,示意他趕緊兌現(xiàn)承諾。
趙露的表情,簡直像吞了只死蒼蠅般難受,極不情愿地顫抖著從寬大的袖口中掏出玉牌,緩緩朝著正陽手中的玉牌對接過去。
只見靈光微微一閃,正陽趕忙用神識探視,便看到玉牌中穩(wěn)穩(wěn)地躺著一百點功績點,他滿意地咧嘴笑了笑,拱手說道:“多謝趙師兄啦,明日記得早點來,我還打算接著押注呢!”
趙露一聲不吭,默默收回玉牌,整個人仿佛丟了魂兒似的,麻木地轉(zhuǎn)身,拖著如同灌了鉛般沉重的步伐,朝著山下走去。
李師兄他們可是把所有參戰(zhàn)者都研究得透透徹徹,經(jīng)過一番精心推算才得出的賠率。他們篤定陳建獲勝的概率高達(dá)九成,趙露這才敢偷偷昧下那投注的五十功績點,沒讓它流入到李師兄他們掌控的大盤子里??烧l能料到,姜悅作為天璇峰的一名弟子,不知從哪兒搞來那么多符箓,而且威力絲毫不輸陳建的符箓,最終讓自己輸?shù)镁?,賠給胡陽的那五十個功績點,可全都是他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血汗??!
趙露來到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天殺的王八蛋,生孩子沒屁眼……”
此時,在天樞峰后山,正陽只覺得耳朵一陣發(fā)燙,不過當(dāng)他看到玉牌中那新增的三十多個功績點時,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他自己玉牌中原本只有兩個功績點,押注用的功績點可都是從姜悅那兒軟磨硬泡哄騙過來的。這么一算,敢情是姜悅拼了命用自己的功績點,給正陽賺了三十個功績點。
看完姜悅的對決后,正陽便向眾人告辭,獨自來到后山藏書樓。門口,那位黑衣老者依舊手持一本書,搖頭晃腦,沉浸在書中的世界里。正陽也沒理會老者,徑直走進(jìn)藏書樓。他此番前來,是想尋覓一本適合自己的槍術(shù)或者棍術(shù)秘籍。在昨天與李超的對決中,他察覺到李超雖然體魄不如自己,但對于陌刀的運用簡直出神入化,若是在同樣體魄的情況下,自己恐怕絕非李超的對手。
正陽自入門以來,整日不是忙著提升境界,就是鉆研制作符箓。眼看今日時間尚早,便從藏書樓一樓開始閑逛起來。一樓空間被劃分成幾個區(qū)域,其中最大的一部分記錄著這片天地自鴻蒙初開以來,人族大能們不斷征伐的歷程,直至如今五洲之中,有四洲盡在人族掌控之下,唯有南域那片沼澤瘴氣遍布之地,尚有妖族盤踞。
正陽只是大致掃了一眼這個區(qū)域,旁邊陳列的則是各種各樣的州圖、各國疆域圖以及山川地形圖,一應(yīng)俱全。他隨手拿出一本《東嶺山川圖》展開,只一眼,便看到天樞峰在地圖的正中間位置,而大齊與群荒分別割據(jù)兩旁。大齊疆域內(nèi),有三條大河橫貫?zāi)媳?,氣勢恢宏;反觀群荒部落,地域內(nèi)只有連綿的山峰與廣袤的草原,竟連一條被記錄在冊的河流都沒有。
正陽找尋了許久,才在地圖上找到蒼珥峰的位置。地圖上并未對其做詳細(xì)標(biāo)注,只是用一個個三角符號記錄著那里連綿的群山。
一樓除了這些地圖,還有一些儒釋道經(jīng)典闡釋以及諸子百家的雜本,可謂琳瑯滿目。但正陽對這些并無太大興趣,稍作停留后,便直奔三樓而去。
這還是正陽首次登上藏書樓三樓,只見這里除了記錄拳腳功夫和十八般兵器的秘籍,還有各種奇功異法。在最角落里,正陽竟發(fā)現(xiàn)了半本雙修功法,他頓時像見了鬼一般,嚇得不輕,像做賊被抓現(xiàn)行似的趕緊逃離,還心虛地環(huán)顧四周,見沒人注意到自己,這才長舒一口氣。
“功法本不分正邪,小友還是太過在意外在表象了!”一個聲音在正陽身后悠悠響起。
正陽聞言,渾身瞬間一僵,緩緩轉(zhuǎn)過身,只見守門的黑衣老頭正笑容可掬地看著他。正陽認(rèn)出是李天風(fēng),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開幾步,說道:“前輩您說笑了,晚輩只是隨意逛逛,恰好走到此處?!?/p>
李天風(fēng)尷尬地笑了笑,踱步至槍兵書架前,從中抽出一本古樸的卷軸,遞給正陽說道:“看看這本《無敵霸王槍》,依老夫看,此槍訣與你甚是契合!”
正陽接過卷軸,隨手拿在手里,向老者道了聲謝,便又在槍兵書架上繼續(xù)翻找起來。最終,他一共挑選了兩本槍法秘籍,連同李天風(fēng)介紹的《無敵霸王槍》,在大門口扣除相應(yīng)功績點后,各謄錄了一份。臨走時,他還是恭敬地朝老者行了一禮,也不等老者回應(yīng),便自顧自地下山去了。
李天風(fēng)看著正陽離去的背影,伸手揪了揪本就稀疏的胡子,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這小家伙,年紀(jì)不大,還挺記仇,不就是上次不小心開了他師父的玩笑嘛。若不是老真人特地囑咐,自己才懶得去熱臉貼冷屁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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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有這閑工夫,我看會兒話本豈不美哉?”李天風(fēng)嘟囔了一句,便將這些瑣事拋諸腦后,繼續(xù)沉浸在落魄書生與富家小姐的精彩故事之中。
正陽回到小院后,迫不及待地展開謄錄的三本槍訣。他自己挑選的兩本槍法各具特色,一本注重槍勢的雄渾厚重,使得每一招都如同排山倒海般,帶著不可阻擋的磅礴氣勢;另一本則強調(diào)槍招的靈動變幻,仿佛鬼魅般,讓人難以捉摸。
他試著在小院中演練了一趟這兩本槍法,卻總覺得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種感覺,索性將它們都放在一邊,轉(zhuǎn)而打開《無敵霸王槍》。只見卷軸上稀疏地畫了幾排小人,旁邊簡單標(biāo)注著“扎、攔、拿、挑、崩、涮、劈、絞”等字樣,正陽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這《無敵霸王槍》看起來如此簡略,與他想象中高深莫測的槍訣似乎相差甚遠(yuǎn)。
正陽左看右看,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突然,他靈光一閃,這《無敵霸王槍》看起來太過新穎,簡直就像是昨天才匆忙趕制出來,今天便被放到藏書樓中的。而且,黑衣老頭的態(tài)度也頗為奇怪。他又將卷軸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甚至還嘗試往里面注入元氣,可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他索性起身,手持破云長槍,按照卷軸上小人的圖形,單手握住槍桿尾部,將槍懸停在半空,從最基礎(chǔ)的扎開始練起。他將全身的力量緩緩匯聚于腰腹之間,再通過手臂穩(wěn)穩(wěn)地傳遞到槍尖,一槍刺出。這一槍,摒棄了剛才刻意追求的華麗招式,反而多了幾分質(zhì)樸與純粹。
順勢回槍施展攔,槍尖上揚,橫向擺動,恰到好處地護(hù)在身前。此時,小院中的正陽單手持槍,不再像之前那樣機械地完成動作,而是用心去感受每一個動作與下一個動作之間的銜接,去體會力量在身體與槍之間的流轉(zhuǎn)與變化。
漸漸地,正陽進(jìn)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tài)。他不再刻意關(guān)注具體的動作,也不再絞盡腦汁去思考下一招該如何施展,而是憑借身體的本能和內(nèi)心的感覺,自然而然地?fù)]舞著破云長槍。破云在他手中時而如猛虎撲食般迅猛撲擊,時而似靈蛇般巧妙迂回,每一次揮動都仿佛暗合天地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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