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無常的聲音像淬了冰,在黑松林里悠悠回蕩,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蘇長風(fēng)站在靜心洞外,背挺得筆直,仿佛剛才還虛弱的身子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撐了起來。蘇瑤握緊腰間的短刀,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松針在風(fēng)中簌簌作響,卻看不清敵人藏在何處。
“二十年了,金無常,你還是改不了躲躲藏藏的毛病?!碧K長風(fēng)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風(fēng)聲。
“呵呵……”一陣低沉的笑聲從樹頂傳來,陰影里躍下一個高大的身影,青銅面具在稀疏的光線下泛著冷光,正是金無常。他身后跟著四個黑衣護衛(wèi),個個氣息沉凝,顯然都是好手。
“當年你岳父斷我幽冥閣大事,害我閣主走火入魔,這筆賬,也該算了?!苯馃o常的目光落在蘇長風(fēng)身上,像在看一件獵物,“把《九域玄功》交出來,我可以給你個痛快,免得像你夫人那樣,在碧鱗毒里受盡折磨。”
“你找死!”蘇瑤怒喝一聲,就要沖上去,卻被蘇長風(fēng)拉住。
“激將法對我沒用?!碧K長風(fēng)冷冷道,“玄功不在我身上,你若有本事,盡管來搶。”
金無常歪了歪頭,似乎在透過面具打量他:“蘇老頭,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剛才在沼澤邊,你的好徒弟可是把玄功藏得嚴實?!彼蝗恍α?,“不過沒關(guān)系,她中了我的碧鱗毒,撐不了多久,只要抓住你,還怕找不到玄功?”
話音剛落,他身后的護衛(wèi)已呈扇形散開,一步步逼近。蘇瑤將蘇長風(fēng)護在身后,短刀出鞘,刀身映著她眼里的怒火:“有我在,別想動我?guī)煾?!?/p>
“就憑你?”金無常嗤笑一聲,“當年你娘都護不住他,你又能撐多久?”
這句話像針一樣刺進蘇瑤心里,她的手微微發(fā)抖,眼底卻燃起更烈的光:“我娘讓不到的事,我來讓到!”
“不知天高地厚?!苯馃o常揮了揮手,“拿下他們?!?/p>
四個護衛(wèi)立刻撲了上來,黑衣飄動間,淬毒的匕首閃著幽光。蘇瑤身形一晃,像只靈活的燕子避開當先一人的攻擊,短刀反撩,直取對方咽喉。她的刀法狠辣利落,顯然是在生死間練出來的,只是內(nèi)力尚淺,對上這些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護衛(wèi),漸漸有些吃力。
蘇長風(fēng)看得心急,想上前幫忙,卻猛地咳嗽起來,胸口的傷牽扯得他臉色發(fā)白。金無常就站在原地看戲,顯然是想耗盡他們的力氣。
“師父!”蘇瑤被一個護衛(wèi)逼得連連后退,手臂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涌了出來。
就在這時,林中突然傳來一陣密集的破空聲,數(shù)枚銀針從暗處射來,精準地釘在三個護衛(wèi)的手腕上。護衛(wèi)們吃痛,匕首落地,蘇瑤抓住機會,短刀直刺,解決了最后一個護衛(wèi)。
“誰?!”金無常猛地轉(zhuǎn)頭。
樹后走出一個穿著灰布長衫的老者,手里捏著個銀針囊,正是之前在靜心洞給蘇清寒施針的阿木。他身后還跟著兩個師弟,顯然是放心不下又折了回來。
“阿木,你們怎么沒走?”蘇長風(fēng)又驚又急。
“師父,要戰(zhàn)一起戰(zhàn)!”阿木將蘇長風(fēng)護在中間,“青囊谷的弟子,沒有丟下師父獨自逃命的道理!”
金無??粗蝗怀霈F(xiàn)的三人,面具下的眼神冷了幾分:“看來今天是要多添幾具尸l了?!彼従徧鹩沂?,指尖泛著青黑色,“既然你們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們?!?/p>
一股比之前更濃烈的毒意彌漫開來,蘇瑤和阿木等人臉色劇變,紛紛運起內(nèi)力抵御。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蘇長風(fēng)突然朗聲道:“金無常,你真以為玄功在我身上?實話告訴你,半個時辰前,玄功已經(jīng)被送去青囊谷了!”
金無常的動作頓住了。
“你在這里耗得越久,玄功就離你越遠?!碧K長風(fēng)繼續(xù)道,“等谷中長老得到消息,布下天羅地網(wǎng),你就算插上翅膀也飛不進去!”
金無常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判斷他說的真假。松林中靜得可怕,只有風(fēng)刮過松針的嗚咽聲。
“呵呵……好,好一個蘇長風(fēng)。”金無常突然笑了,“你以為這樣就能騙到我?”他猛地轉(zhuǎn)向左側(cè)的密林,“既然你們這么想護著玄功,那就一起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