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賓雅廳的人也都聚了過來,鎮(zhèn)北侯沈卿知首當(dāng)其沖,面色鐵青,“孟南枝,你竟如此背棄于我!”
林婉柔連忙上前攬住鎮(zhèn)北侯道:“侯爺息怒,莫要輕信這不知哪里來的人胡吣,萬一他是污蔑南枝呢,南枝與你少年夫妻,情深意重,定不會做出此事?!?/p>
頓了頓,她又帶了絲不確定地說道:“就算是有……那也是在南枝不記事的情況下,南枝她并非有意。”
曹宛清雖對林婉柔不喜,卻也不得不認(rèn)可她此時說的話還算有些道理,立馬對那男人厲聲道:“你有什么證據(jù)說侯夫人是你娘子,若是污蔑,本夫人定會讓你吃上官司?!?/p>
男人一邊擦淚一邊道:“各位老爺夫人,小人所說句句屬實,我娘子她胸前有顆痣?!?/p>
砰!
這句話猶如涼水掉入燒開的熱油里,瞬間炸開了鍋。
孟南枝額間生汗,手指緊握,她胸前有痣只有幾人知道。
他們這一唱一和是想把她往死里整。
沈卿知的臉色由青轉(zhuǎn)黑,眼神更像是啐了冰的毒蛇,直直地射向孟南枝,“南枝,我對你如此情深,為你挖干大衍湖,十年不曾續(xù)弦納妾,可你呢?背著我另嫁他人,回來后,竟然還逼我休掉婉柔。你可這些年,婉柔與我為了你,吃了多少苦!”
孟南枝死死盯著沈卿知,眼中泛起濃嘲,“沈卿知,你確定你那真是為了我?”
對上她能映出自己影子的清澈眸子,沈卿知有一瞬間的窒息,但想起林婉柔的父親和左相,卻是立馬喝道:“你閉嘴,本侯不想聽你辯解,本侯要休……?!?/p>
腦海中突然閃過沈二叔的話,沈卿知的話頓了一秒改口為:“本侯要降你為妾?!?/p>
說罷,生怕自己晚一息就會反悔地對身邊最近的一位公子吼道:“去拿筆墨來?!?/p>
那公子被吼得一愣,卻連忙尋了紙墨來。
沈卿知提筆在紙上寫下“降妾”二字,筆鋒凌厲如刀:“孟氏南枝,德行有虧,與人有通,但念其誕子有功,今依‘七出’之條降為妾室?!?/p>
林婉柔掩住眼底笑意攔住沈卿知,幽幽開口勸道:“老爺,你莫要憑此人一面之詞,還是要聽聽南枝的解釋,畢竟這沒有證據(jù)?!?/p>
“證據(jù)?那人所說便已是證據(jù),若未做夫妻,他怎會知道……”沈卿知甩開她的手,將降妾書甩在孟南枝身前,“孟南枝,今日起,你在我沈府不得再以夫人自稱,需稱孟姨娘?!?/p>
烏云再度聚攏,天空灑下綿綿細(xì)雨。
荷葉承著雨珠滾來滾去,最終墜入池水里,漾起一圈圈細(xì)碎的漣漪。
水榭之內(nèi),客立滿院,無一不交頭接耳,低聲私語。
……
接完外祖父姍姍來遲的沈硯修和沈硯珩,剛?cè)胨烤鸵姷礁赣H寫休書給母親,當(dāng)下心頭一緊,快步躍過人群擋在母親前面。
沈硯修上前一步,與父親直接對質(zhì)道:“父親,母親從未與人有私,你怎么可以憑此人一面之詞,如此草率下此定論?”
沈卿知心中的怒火依舊熊熊燃燒,難以平息,他沉聲道:“此事已昭然若揭,若非如此,你母親她又怎會十年光陰未曾踏歸京都半步?而且此人所言的失憶之癥實乃屬實,所說之痣也為實,只怕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