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偏西,江家土院墻被曬得發(fā)燙。
江林一腳踹開吱呀作響的破門,把沾滿泥漿的鞋子踢到墻角,整個人像被抽了筋似的倒在木板床上。
“真臟……”
他盯著房梁,胃里還在翻涌——不是惡心那兩人的丑態(tài),是惡心自己竟被蒙在鼓里整整一年。
翻個身,想從懷里摸那枚平安扣,誰知一整天攥得太緊,手指一松,“?!钡囊宦?,扣子彈落在地,順著歪斜的地面噠噠滾到桌腳。
江林起身去撿,眼前卻猛地一黑——
咚!
膝蓋狠狠磕在凳沿,整個人撲倒,右手肘不偏不倚砸在平安扣上。
尖銳的玉沿劃開皮肉,血珠瞬間冒出,順著指縫淌下,正好滴在平安扣正中的那一點翠綠上。
血珠觸玉,“滋啦”一聲輕響——像冷水落進了滾油鍋。
江林倒吸一口涼氣,正要爬起,卻見那平安扣猛地震動,放出刺目青光。下一瞬,他眼前一花,整個人被一股巨力扯得騰空——
撲通!
冰涼、柔軟、帶著泥土腥甜的空氣撲面而來。
他狠狠摔在一片黑土地上,掌心按到一撮還帶著露水的靈苗,指尖立刻傳來酥麻的生機。
“這是哪兒?”
四周霧蒙蒙一片,只能看清腳下三丈見方的黑土,土埂整齊,像被犁過;邊緣則被乳白色的霧墻包圍,霧中隱約有潺潺水聲。
江林低頭,那枚平安扣靜靜躺在掌心,血跡竟被吸收得干干凈凈,玉色反而更加透亮,內(nèi)里多了一縷游動的紅絲。
嗡——
扣中傳出一道古樸低鳴,似鐘非鐘,直撞他腦海:
“界開一畝,時流三倍。
以血為引,以念為匙。”
聲音消失的同時,一段模糊的畫面強行塞進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