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七八個穿黑衫長褲的壯漢涌進來,袖口統(tǒng)一繡著白線盤龍,手里提著短棍。
為首的是個剃光頭的精瘦中年人,一只耳朵缺了半塊,正是白爺手下專管“外場”的老鬼。
“江兄弟,早?!?/p>
老鬼先沖江林點頭,隨后目光落在兩個劫匪身上,聲音冷得像冰碴子,“黑市什么時候輪到你們倆說了算?白爺定的規(guī)矩——敢在貨主回家的路上伸手,留一只手;敢亮刀子,留命?!?/p>
黑衣男子腿一軟,撲通跪下:“鬼哥!我們瞎了狗眼,真不知道這位小爺是——”
“不知道?”老鬼抬手就是一棍,黑衣男子肩膀發(fā)出“咔嚓”一聲脆響,整個人慘叫著蜷成一團。
藍衣男子想跑,卻被兩個壯漢摁住,膝蓋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江林撣了撣衣擺,慢條斯理道:“鬼哥,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我也沒受傷。”
老鬼先是一愣,隨即咧嘴一笑,露出兩顆金牙:“好,都聽您的。”
他轉(zhuǎn)頭一揮手,兩個壯漢這才放了劫匪。
死里逃生的兩人,這才松了一口氣,不約而同的對著江林磕頭道謝,“謝謝爺爺,謝謝爺爺!”
“行了,以后你們就跟著我吧!”江林擺了擺手,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說道,“但是,凡事得聽我的,不可魯莽行事?!?/p>
兩人愣在原地,像被雷劈過的樹樁子,連磕頭都忘了。藍衣男子先回過神,嗓子發(fā)干:“跟……跟您?”
江林沒答,只抬眼掃了掃巷口。老鬼會意,領(lǐng)著七八條漢子退到影壁后,把整條胡同空出來。
陽光斜斜切進來,照得青石板上血點子發(fā)亮。
“我缺兩條狗。”江林用腳尖碾了碾那灘血,“不聽話的,現(xiàn)在就剁了喂河漂子;聽話的——”他彎腰,從黑衣人腰里摸出把短刃,刀背貼著對方臉拍了拍,“以后跟著我做事,腦子放機靈點?!?/p>
黑衣男子肩膀腫得老高,卻拼命點頭,眼淚混著鼻涕糊了一臉。
藍衣男子想攙他,被江林一眼釘住:“還有你——”
被點名的藍衣男子嚇得不輕,顫顫巍巍的開口說道,“小、小的劉二狗?!?/p>
“我、我是他大哥,劉大狗?!焙谝履凶右糙s緊介紹起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