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站在清河縣西城區(qū)街道辦事處的門口,手里拎著個黑色帆布包,風衣下擺沾了點路上的灰。
他身高一米八二,臉冷,眉鋒利,穿了件深色夾克配休閑褲,領口松著,沒打領帶。左手腕上那塊老式機械表是爺爺送的,表盤磨得有些發(fā)白,走時卻準得嚇人。
他是來報到的。
清河縣不大,街道辦更小。樓是九十年代的老建筑,墻皮裂得像干涸的河床,走廊盡頭那臺吊扇轉得吱呀響,像是隨時要砸下來。
辦公室里幾個人抬頭掃了他一眼,又低頭繼續(xù)敲鍵盤??崎L王明利坐在最里面,瓜子殼在嘴里咔咔響,眼睛瞇成一條縫:“你就是新來的科員?叫什么?”
“葉玄?!?/p>
“葉玄?”王明利把瓜子殼吐到地上,“名字挺玄,人倒是挺實誠——第一天就穿得跟來查案似的?!?/p>
葉玄沒接話。他知道這些人怎么看他——一個不知哪來的高材生,博士學歷,簡歷漂亮得不像基層人,八成是走后門的。
他不在乎。
他來這兒,不是為了混日子,也不是為了升官。他是葉家的繼承人,京城百年世家的嫡脈,京大政管學院十六歲入學,二十二歲拿下公共管理博士,履歷能亮到中南海去。
可他偏偏選了這條路:不進部委,不掛虛職,不靠關系,以“普通應屆生”身份考進這個縣城最底層的街道辦,當個科員。
他要從泥里站起來,親手撕開那些“合理卻荒唐”的規(guī)矩。
第一天上班,工位上多了一封信。
沒有郵戳,沒有寄件人,信封裁得齊整,像是用刀片劃出來的。他拆開,瞳孔微縮。
字跡,和他的一模一樣。
連他寫字時筆鋒右傾03度的習慣都分毫不差。
信里只有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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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小時后,清河西區(qū)23棟地下管網(wǎng)將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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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壓異常點位于b-7接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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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2:17,漏水量將達每分鐘12噸。
他盯著那幾行字,指尖在信紙邊緣輕輕一掐。
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