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冬夏這才放下心來,坐在車上看著窗外出神。
分配工作的陰影緊緊籠罩著她。
她不想離開,可又毫無辦法。
好些個師哥師姐的人生故事在校園里流傳。
工作分配到了哪,就在哪安了家,她如果到了偏遠山區(qū)會落得什么下場?
她渾身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陸敬堯見她眉頭蹙著,再沒有開口說話。
吉普車進了大院,徑直開到最深處的一處院落。
安冬夏早早就解了安全帶,車一停穩(wěn),就自己下車。
這回陸敬堯倒是識趣地沒抱她。
剛一進屋就看見了小姨徐金花正坐在沙發(fā)上。
“哎呦!冬夏,你這是怎么了?”
徐金花三十來歲,身著考究的淺米色亞麻連衣裙,燙卷的黑發(fā)閃著光澤,纖細白嫩的手腕上戴著玉手鐲。
雖然只跟徐佩蘭差幾歲,卻像是差了一個輩分。
徐佩蘭都來不及問,直接伸手扶著安冬夏的胳膊,一臉心疼。
“怎么出趟門還受傷了?”
安冬夏被攙扶著坐上沙發(fā),“摔倒了,剛巧陸二哥碰見,帶我去的醫(yī)院,還把我送回來?!?/p>
徐佩蘭剛想抬頭致謝,陸敬堯早就上了樓。
“冬夏,你看看,這么多年沒見,更漂亮了?!毙旖鸹ㄐΣ[了眼,拉著安冬夏的手。
“小姨,你這么多年一點沒變,還那么好看。”安冬夏倒是也沒說假話,只不過適時的夸張了一點。
徐金花算是老徐家最出息的孩子,長得好嫁得好,在徐佩蘭苦哈哈泥里打滾的時候,她就嫁給了軍官,住進了大院里。
風吹不著,雨淋不到。
這份工作也是徐金花打聽到的,要不是有這份保姆工作撐著,安冬夏別說上大學,就是能念完高中都費勁。
姐弟三個的學業(yè),是徐佩蘭咬牙供出來的,可離婚也只帶走了安冬夏。
不過在徐金花眼里,安玉竹跟安冬夏隨便哪個都行,安冬夏更好。
長的自然不用說,還是大學畢業(yè)。
不說她們老徐家就出了這么一個大學生,就是整個靠山屯都是獨一份。
徐金花的手不住地摩挲安冬夏的手背,“冬夏,你這畢業(yè)分哪去了?”
安冬夏被戳了心窩子,工作,要命的工作。
“還不知道呢?!彼荒芟冗@么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