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指揮使說笑了。”青慈陽皮笑肉不笑,“您當(dāng)初射我那箭還未好全,我怎敢和您成為朋友。”
說完,她又有些不解:“您說今日幫了我,是何時?”
不明不白的恩情,她可不會隨意亂認(rèn)下的。
段澤時輕笑:“你倒是記仇?!?/p>
卻沒有解釋在何時何地幫了她。
冷風(fēng)冽冽,兩人隔窗而望。
青慈陽突然想起上一世自己還活著時,看到他凱旋的樣子。
那時北關(guān)打了一場大仗,順怡皇后派了段澤時前往北境支援青宏義,最后大勝。
她那時已嫁作陳家婦,去替丈夫陳康取藥,偶然遇見了回京復(fù)命的玄甲軍。
段澤時身騎黑馬,一襲戰(zhàn)甲襯得他身形修長如利刃。冷白如瓷的臉上戴著半張玄鐵面具,一道疤痕貫穿他的左眼,越發(fā)讓人覺得他如深淵里爬出的惡鬼,美得令人膽寒。
她站在二樓窗戶處往下望,段澤時也恰好看向這邊。
兩人四目相對,段澤時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來,仿佛在看獵物,嚇得青慈陽忙退至窗戶,不敢再上前去。
自那場戰(zhàn)事后,青宏義告老還鄉(xiāng),段澤時成為了最年輕的驍騎大將軍,卻不似青宏義那般,而是利用滔天權(quán)利,肆意殺了不少官員貴胄,陳國公就在其列。
也不知他當(dāng)初經(jīng)歷了什么,反正眼下看來,段澤時還沒那么瘋。
青慈陽沒有將人請進(jìn)去的意思:“今日段指揮使是要留宿宮中?”
段澤時挑眉:“怎么?你留得,我留不得?”
“自然不是,”青慈陽始終保持著疏離,“天色已晚,外面天寒地凍的,段指揮使飲了酒,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得好。免得氣血逆亂、腦脈痹阻,到時口歪眼斜的對您容貌有礙?!?/p>
這是說他小心得了中風(fēng)病。
段澤時輕笑:“讓青小姐費(fèi)心了,我的確感覺頭有些暈。”
說著他走近了些,雙手在窗欞上一撐,整個人便坐了上來,幾乎半個身子都要探進(jìn)屋內(nèi)。
如同猛獸一步步朝獵物靠近。
簪蕊忙擋在了青慈陽身前,“段將軍,請您自重,這對我們小姐名聲有礙!”
她敏銳地察覺出這位段指揮使對自家小姐沒有惡意,這才敢如此說。
段澤時又拿起酒壺來,想起已經(jīng)沒了,有些不耐地舔舔唇。
他將手伸向青慈陽。
青慈陽不知何意。
“這是宮中,到處都是耳目,您……”簪蕊其實(shí)很害怕,但依然腦子飛速旋轉(zhuǎn)著,試圖請走段澤時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