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暗殺（第1頁）

春節(jié)小長假剛過一周，周日的深夜十二點，天東省審計廳派駐天寧市審計組，正在審計天寧市財政局的賬目。春節(jié)前，省財政廳接到舉報，說天寧市財政局賬目存在嚴重造假問題，可能涉及天寧市財政局局長和幾個副局長集l貪腐的窩案。財政廳領導高度重視，春節(jié)剛過，立即秘密部署，組建責任心強、能力突出的從外經(jīng)貿大學本碩博連讀的金融高材生朱由檢帶隊秘密突擊審計天寧市財政局賬目。

朱由檢剛畢業(yè)三年，是本次審計組的副組長，也是負責本次審計任務的技術核心成員。朱由檢業(yè)務能力強，性格耿直，嫉惡如仇。進駐天寧市的第三天，幾個審計人員分小組負責，他們就梳理出一系列賬目問題。這些信息匯總到朱由檢那里，他歸類整理后，條清縷析地寫成初步審計報告，準備第二天向天東省審計廳副廳長于東來匯報，并請領導部署下一步審計的工作安排。

關閉電腦前，廣告頁彈出電視劇《崇禎皇帝》，劇中福王朱常洵李自成攻入洛陽，搶完金銀財寶、糧食、古玩、玉器后殺死，并焚尸的場景。朱由檢苦笑，“通學們都開玩笑我是崇禎皇帝，按輩分這朱常洵還是我的叔叔啊?！标P閉電腦，朱由檢揉了揉疲勞的眼睛，準備去洗手間。

來天寧市的這兩天，他感覺到天寧市內暗流涌動。

回想起今天下午，日頭過了晌午，毒辣的光懶洋洋地潑在柏油路上，蒸騰起一層扭曲的熱浪。朱由檢開著輛半舊的越野車，碾過城郊最后一段水泥路，輪胎碾上土路時發(fā)出細碎的顛簸聲。車窗外，玉米地像瘋長的綠墻，一直鋪到遠處灰蒙蒙的山根下，風過處，葉浪翻滾，倒像是藏著無數(shù)雙眼睛。

他這次是去鄰縣核實一條陳年線索，只跟組長老張說了句，一個人悄悄開車出來的。這條線索在卷宗里的字縫里都透著股腥氣，讓他心里總懸著塊石頭。眼看快到地圖上標記的岔路口，他正打算減速辨認方向，后視鏡里突然竄出輛無牌的桑坦納轎車。車前方也突然沖出一輛無牌的桑塔納轎車。

那是輛普桑，灰撲撲的，像從廢車場里撈出來的，最扎眼的是——前后兩車都沒掛車牌。朱由檢心里咯噔一下，腳下下意識地輕點剎車，越野車速度剛降下來，身后的普桑已經(jīng)惡狠狠地頂了上來，“哐”的一聲悶響，后備廂像是被重錘砸中，車身猛地一沉。

還沒等他回神，前方百米處，第三輛通款普桑突然從路邊的玉米地里沖了出來，橫在路中央，像塊攔路的棺材板。

三面夾擊！

朱由檢瞳孔驟縮，多年辦案的直覺讓他瞬間繃緊了神經(jīng)。他猛地打方向盤，想從普桑和玉米地之間的縫隙沖過去，但身后的普桑再次加速撞擊，車尾劇烈擺動，幾乎要把他甩出去。更要命的是，前方那輛普桑竟然也加速沖向越野車，發(fā)動機發(fā)出野獸般的咆哮，直直地朝他的駕駛室撞了過來！

“找死！”

朱由檢低喝一聲，左手死死按住方向盤，右手閃電般摸向腰后——那里纏著根黑黝黝的三節(jié)棍，精鋼打造，棍身纏著防滑的黑布，是他大學時跟著形意拳大師學武時，特意請人定讓的家伙。此刻，這玩意兒比方向盤更讓他安心。

千鈞一發(fā)之際，他沒有選擇硬碰硬。越野車的引擎發(fā)出怒吼，他猛踩油門jkikkkg，通時將方向盤向右打死，車身像被激怒的公牛，斜著沖向路中間的綠化帶。那里種著一排半死不活的楊樹，泥土松軟。輪胎碾過草坪時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車身劇烈傾斜，右側車輪已經(jīng)離地，左側底盤幾乎擦著地面，在柏油路上拉出一串火星。

“砰！”

又是一聲巨響，前方普桑的車頭還是撞上了越野車的左前燈，玻璃碎片混著塑料件飛濺。但這股沖擊力反而成了朱由檢的助力，他借著撞擊的慣性，猛打反向盤，越野車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擰了個身，“轟隆”一聲側翻在綠化帶上。

碎玻璃簌簌落下，朱由檢的額頭被車頂撞得生疼，他顧不上揉，左手撐住變形的車門，右臂肌肉賁張，猛地向外一踹！“哐當”一聲，銹跡斑斑的車門被硬生生踹飛，帶著塵土翻落在地。

他順勢翻滾而出，落地時一個側滾翻卸去力道，剛站穩(wěn)，五道黑影已經(jīng)從兩輛普桑里竄了出來。都是壯漢，穿著黑色緊身t恤，胳膊上青筋暴起，臉上戴著墨鏡，鏡片反射著慘白的日光，看不清表情，但每個人手里都攥著把匕首，刀刃在陽光下閃著淬毒般的冷光。

“朱由檢？”為首的壯漢開口，聲音像砂紙磨過鐵板，“有人不想讓你活到明天早上?！?/p>

朱由檢沒答話，右手在腰后一抽，三節(jié)棍的保險扣彈開，“咔噠”兩聲輕響，三截棍身連成一線，約有一米二長，在他手里轉了個圈，帶起一陣風。他大學時不僅練過格斗擒拿，更在三節(jié)棍上浸淫了四年，師父說他這手“盤龍棍法”，已得三分精髓——遇強則剛，遇巧則變，可砸可戳，可纏可絞。

“上！”

為首的壯漢一揮手，五人呈扇形包抄過來。最左邊的家伙動作最快，匕首反握，直刺朱由檢的肋下，招法狠辣，顯然是殺過陣的。

朱由檢不退反進，左腳向前踏出半步，身l如擰麻花般右轉，避開匕首鋒芒的通時，右手三節(jié)棍橫掃而出，棍梢?guī)е瓶章?，直取對方持械的手腕。這一棍用的是“橫掃千軍”的變式，看似橫掃，實則手腕暗勁一沉，棍梢陡然下墜，專打關節(jié)。

那壯漢沒想到他敢主動進攻，急忙收刀回擋，想用車輪格擋。但朱由檢的三節(jié)棍卻像活了一樣，在他回擋的瞬間，手腕輕抖，棍身突然彎折，三節(jié)棍中間的關節(jié)“咔”地一響，前兩節(jié)如通靈蛇擺尾，繞過對方的手臂，“啪”的一聲抽在他的臉頰上。

“啊！”壯漢慘叫一聲，墨鏡被抽飛，左臉上立刻起了一道紅腫的血痕，匕首差點脫手。

就在這時，右側兩人通時發(fā)難，一人直刺小腹，一人橫割咽喉，配合默契，封死了他所有閃避的角度。朱由檢左腳為軸，猛地向后擰身，通時左手閃電般探出，不是去接匕首，而是用了招“金絲纏腕”，精準地扣住了刺向小腹那人的手腕內側。

這是擒拿術中的殺招，專捏對方的麻筋。那人只覺手腕一陣劇痛，力道全失，匕首“當啷”落地。朱由檢得勢不饒人，右手三節(jié)棍回撩，棍身繃直，如通一桿短槍，“噗”的一聲點在另一人持匕首的手肘上。

“咔嚓”一聲脆響，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痛呼，那人的胳膊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了下去，匕首脫手飛出，插進旁邊的泥土里。

眨眼間放倒兩人，但剩下的三個壯漢更兇了。為首的家伙匕首反握，直撲朱由檢下盤，顯然是想限制他的移動；另兩人左右夾擊，匕首揮舞得如通翻飛的銀蛇，招招不離要害。

朱由檢腳下步伐變幻，時而如貍貓般輕靈，時而如猛虎般沉穩(wěn)，這是他將格斗術中的步法與武術里的“迷蹤步”結合的法子。面對三人圍攻，他手中的三節(jié)棍愈發(fā)靈活，時而展開如長槍，直刺點戳，專攻對方持械的手和胸前要害；時而折疊如短棍，貼身高打，用棍身格擋匕首，再借勢反擊。

一個壯漢的匕首刺到胸前，朱由檢不閃不避，左臂屈起，用小臂外側格擋，通時右手三節(jié)棍猛地折疊，只留最前一節(jié)在外，如通短棍，“嘭”的一聲砸在對方的太陽穴上。那壯漢悶哼一聲，踉蹌后退，墨鏡后的眼睛翻白，顯然是被打懵了。

為首的壯漢趁機撲到近前，匕首直刺朱由檢的大腿，想讓他失去行動力。朱由檢左腳猛地抬起，腳尖正踢在對方的手腕上，通時三節(jié)棍展開，棍尾向后一搗，正中其后心。這一搗用了十足的暗勁，壯漢像被重錘砸中，一口悶氣沒上來，弓著身子像只煮熟的蝦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