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意瞬間從脊背竄起!“不好!”荊白練心頭警鈴大作。
程太醫(yī)仗義執(zhí)言,壞了某些人的好事,此刻自身安??峙乱咽轻пЭ晌?。
她一把扯下自己腰間的玄鐵牌子,連同從秦驤岳枕邊摸出的漠北王府令牌,塞給定柯。
語速極快:“定柯,拿我和世子的令牌,立刻去太醫(yī)院、值房、乃至宮內各僻靜處,全力搜尋今日在殿上直言香球有異的太醫(yī),找到后,不惜一切代價,護他周全,即刻帶來此處,記住,是即刻。”
定柯領命而出。
同時,她將雙指置于唇邊,輕吹一口。
哨音未落,一只通體青碧、毫不起眼的小鳥如同幽靈般從殿外梁上陰影中疾射而至,穩(wěn)穩(wěn)落在她伸出的手臂上。
荊白練迅速從袖中撕下一小片素絹內襯,咬破指尖,以血代墨,飛快寫下幾個字后塞入小鳥爪上的小信筒。
她手臂一揚:“速去,交月翎?!?/p>
青鳥振翅,化作一道幾乎看不清的碧影,瞬間融入殿外濃重的夜色?!靶怯?。”荊白練轉向自己的心腹再次叮囑道:“青鳥雖快,但我心難安。你持我手令,立刻出宮,親自帶其他親衛(wèi),與月翎匯合,務必確保那位太醫(yī)家人安全,若有阻攔,格殺勿論?!?/p>
星羽領命,看到主子眼中的擔憂,深知事關重大,只快速回了一句主子保重后便疾射而出,身影如電。
安排完這一切,荊白練才深吸一口氣,重新在秦驤岳榻前的錦凳上坐下。
殿內燭火通明,在白練眼下投下一小片深邃的陰影,她屏住呼吸,又探了探秦驤岳的脈,神情專注到像在對待一尊易碎的陶瓷。
雖只短短半刻,秦驤岳的狀態(tài)顯然更糟了。
氣息已經時有時無,脈搏微弱,更是時斷時續(xù)。
“這人,”荊白練再次看向眾太醫(yī),言簡意賅道“我要他活。”
她頓了頓,語氣陡然嚴厲起來。
“在戰(zhàn)場上,我的話從來無需重復第二遍?!?/p>
“我不管你們背后站著的是哪路神仙,也不管你們心里揣著多少算計,但你們給我聽清楚?!?/p>
“此刻,此地,只要你們還在這朗軒殿內喘氣兒!”
“你們的命,你們的九族前程,就都系在他這口氣上?!?/p>
她猛地一指榻上氣息奄奄的秦驤岳。
“他若咽氣,本將不管什么意外、什么盡力、什么不熟悉體質,有一個算一個,統(tǒng)統(tǒng)以謀害漠北王世子貽誤軍機論處,就地格殺,九族連坐?!?/p>
“聽、明、白、了、嗎?”
她最后的五個字說的極重極慢,每說一下,便像一記重拳砸在太醫(yī)們的心口。
有個膽小的太醫(yī)直接癱軟在地,褲襠瞬間濕了一片,腥臊味彌漫開來。
眾人皆知曉,秦驤岳雖表面受寵,但實際上沒人看好他。
他無非就是出生好了些,成了漠北王世子,但那漠北王,遠在千里之外不說,平日里也不管他。
之前于成年男子最重要的及冠禮,漠北都以戰(zhàn)事吃緊為由沒派人來。
是以,他們受敏嬪安排,暗地里弄死秦驤岳,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