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數(shù)尸骨一層壓著一層,一眼望不到邊。清風(fēng)寨的建筑已經(jīng)粉碎,散落在尸骨之上。這地下空間比清風(fēng)寨上面占地還要大上不少,南北最少千丈,東西也要比上面寬出不少,如果不是有血靈法陣撐著,被易年一拳砸開的地面絕對承受不住上面的重量。可就是地底這更大的空間中,卻布滿了白骨。這天殺的天師,到底殺了多少人!臉上再也沒了平和神色,龍鱗藍(lán)光炸起,目光緩緩轉(zhuǎn)向吞噬了全部血海的天師。此時高約三丈手握引魂幡的天師仿佛成了地底世界的核心?!靶∽?,能逼我用出血海真身,你是節(jié)后面還有哦,請,后面更精彩!吞噬掉的血海沒有重新回歸,還全部蘊含在他體內(nèi)。境界,依舊是半步歸墟。不過這天師拉開的距離對易年來說沒有多大的用處,銀光第三次亮起。今天,第三次施展方寸乾坤。瘦弱的身影在那天師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之前,已經(jīng)到了那天師身后,一劍自右肩斜劈而下。那天師在右肩被砍進了半寸之后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血霧升騰間,整個人就要化成一片虛無,想像之前兩次逃走那般故技重施??梢啄暝趺磿o他第三次機會,就在血霧起時,地底世界亮了起來。只有短短一瞬,但足夠了。襲人神識的蔽日驚塵毫不吝惜元力直接用出,將那血霧生生打斷。鋒利的龍鱗在那天師感覺逃脫不掉之時用引魂幡擋了一下,方向微變,沒用將他一分為二,但那握著引魂幡的右手連同整根手臂,齊刷刷的被少年砍了下來。鮮血灑在了白骨之上。他的血,也是紅的。突如其來的疼痛讓這天師下意識的大叫了一聲,整個身子直直往前沖去。就連那本命法寶也顧不得了。可就在他往前沖了兩步之時,一道紅芒從天而降。與上京城那條不知名的小巷中,那自星夜苑歸來的雨夜里一樣的紅芒,落了下來,封住了天師逃脫的路線。前路去不得,那天師立馬向右虛晃一下,然后直接朝著左邊撲去。易年一點兒也不介意七夏出手,這又不是公平比試,不需要條條框框。之前沒喊著七夏一起來,一是擔(dān)心七夏的黑氣,二是怕這地底有什么未知的危險。有一個比可能比自己還要強的七夏,出了事也有照應(yīng)。易年能明白七夏的意思,七夏也能明白易年的心思。這恰到好處的一劍,讓易年省了不少力氣。看著虛晃一下的天師,左右手同時動了起來。龍鱗攔住了右邊退路,左手朝著那天師身影離去的方向微微一握。無影無形的千機引出現(xiàn),直接將那狼狽身影抓了回來。那天師在掙扎中后退,左手向著易年的方向拍了過來。易年沒有與他對掌,不值當(dāng)。龍鱗毫不客氣的砍了過去。有此利器,誰還用拳頭。藍(lán)光劃開面前空間,直接砍在了那揚起的手臂之上。又一次血水紛飛,落在了已經(jīng)被雨水將血跡沖掉了的白骨之上。這次的血跡,依舊不會停留多久。因為雨還在下著,依舊沒有停下來的跡象。雨不停,可有些人的命,要停了。雙臂盡斷的天師此時再也沒了逃跑的打算,雙眼中的怨毒之意直刺易年眉心。同時口中大罵道:“狗雜碎,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就在他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千機引已經(jīng)將他拉到了少年身前。凌空而立的少年左手伸出,那比常人略小的手,掐在了那天師脖子上。就在小手掐在脖子上的時候,那天師眼中的怨毒神色又深了一分,被吸收進體內(nèi)的無盡血海突然開始極速運行。殘忍中帶著瘋狂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芭阄乙黄稹馈庇质钦f了一半的話,被強行咽了回去。少年的嘴角起了一抹弧度,開口問道:“一起死?”說著,搖了搖頭,聲音繼續(xù)?!澳悴慌洌 蹦翘鞄燇w內(nèi)元力運轉(zhuǎn)之聲根本逃不過少年耳朵,當(dāng)發(fā)現(xiàn)這天師竟想自爆的時候,青光直接鉆了進去,將那體內(nèi)的無盡血海行進線路全部截斷。與此同時,經(jīng)脈也毀了個七七八八。這已經(jīng)摸到了歸墟門檻的天師,一身修為盡去。不過就算修為沒毀,他也沒有機會繼續(xù)作惡了。少年自下到那血海之上時便決定了,今天,他必死。最后掃了眼這地底的巨大空間,提著那天師騰空而起,石壁上一次借力,自地底飛出,落在了等在地面的七夏身邊。七夏遞來詢問的眼神,易年輕輕笑了笑。雙方?jīng)]有言語,彼此明白心意。煩人的雨還在下著,整個清風(fēng)寨的地面,只剩下了那大當(dāng)家所在的棚子。易年提著天師進了棚子,將雙臂盡斷的殘缺廢人丟在了地面之上。天師已經(jīng)沒了罵人的力氣,如同一灘爛泥,堆在了地面之上。那大當(dāng)家在看清楚地面之人的樣貌之后,瞬間面如死灰。易年看向那大當(dāng)家,開口說道:“我說過,要讓你嘗嘗失望的滋味?!蹦谴螽?dāng)家在聽見易年這句話后,好像被抽了筋一般,雖然還坐在地上,但不比那天師好到哪去。易年看著,也沒了繼續(xù)說話的心思,龍鱗落入手中。去黃泉路上懺悔吧。就在舉劍想要了結(jié)這兩人的時候,寨外傳來了一個聲音?!耙啄晷值埽窒铝羟椤毕矚g歸處有青山()歸處有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