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冷男聲響起。
眾人回頭,來人一襲墨色長袍,腰間仍然掛著那塊玉牌,臉色黑得跟滴了墨一樣。
“殿,”夫人的話還沒說出口,被裴離一個眼神掃過去,閉上了嘴。
裴離抬腳走過來,目光掃過滿地狼藉
他彎腰撿起半截斷裂的精刻木雕,賀昭連忙上前道,“殿下,這百鳥屏風(fēng),乃是臣準備獻給陛下的壽宴賀禮,如今被毀,您看?!?/p>
夫人看見裴離已經(jīng)嚇得渾身哆嗦,聽到這句話更是抖如篩糠。
“帶走。”
女人哭天搶地地大喊大叫起來,“殿下,臣婦不是故意的,求殿下饒命!”
裴離不悅地皺了皺眉,“聒噪?!?/p>
那夫人的嘴便被堵住了,只能發(fā)出嗚嗚啊啊的聲音。
圍觀的人群也被驅(qū)散,只剩下狼藉一片。
“這些還能修復(fù)嗎?”裴離的目光落在被踩了兩個腳印的百鳥屏風(fēng)上,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惋惜。
夕若頓了頓,嘆息一聲,“這繡面倒是還可以處理,只是這木雕已經(jīng)毀了,就算重新雕刻也恐怕無法在壽宴前完成了?!?/p>
壽宴就在兩日后,這木雕是他們?nèi)杖箾]合眼才完成的。
眼下也沒別的辦法了。
裴離動作一頓,抬眼看她,四目相對,夕若突然想起他幾日前說的話,連忙離開了眼神。
“先收拾,把繡面處理好,至于木雕,我府上剛好有一件屏風(fēng),到時候把繡面拆下來,換上這幅百鳥圖。”
賀昭偷偷附在阿九耳邊。
“他怎么會這么好心,我看他看阿若的眼神,有些不懷好意?!?/p>
阿九瞪了賀昭一眼,賀昭連忙閉嘴。
夕若低頭收拾,假裝看不見裴離有些灼熱的眼神。
“小心木刺?!?/p>
嘶!夕若被刺到,忙得收回手,指尖一點殷紅落下。
裴離從懷中取出一塊手帕,覆上夕若的指尖。
夕若騰地收回手,目光落在手帕上,帕角繡著小小的梨花,已被鮮血染紅。
裴離不語,看向那幅百鳥繡面。
“剛剛那人是誰,為什么針對我?”
阿九動作微滯,隨后走過來,“與其說針對你,不如說是針對百工閣?”
“為什么這么說?”
裴離沉默片刻,“樹大招風(fēng)?!?/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