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詢室的窗戶開了一半,暖陽斜斜地灑進來,在米色的地毯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李溶溶安靜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膝蓋前,懷里捏著一個云朵形狀的抱枕,盯著影子看了許久。
門被輕聲推開,金醫(yī)生走了進來。
“溶溶,下午好?!?/p>
男人的聲音溫和,李溶溶聽見了,依言向他打了聲招呼:“金醫(yī)生,你好?!?/p>
“最近這一周,感覺怎么樣?上次開的藥,睡眠有改善一些么?”
金醫(yī)生穿著干凈的白大褂,拉開李溶溶對面的扶手椅里坐下,他低頭翻看著手里的病歷本,指尖劃過近期的記錄。
李溶溶的視線慢吞吞地挪回來,點了點頭,又輕輕搖了下頭。
“比之前好了很多。能睡著了,只是有時候醒得比較早?!?/p>
“那是好事。”金醫(yī)生在病歷上記錄了幾筆,“早醒比完全無法入睡要好。醒來之后,會覺得焦慮么?或者有什么特別的念頭?”
“沒有?!?/p>
“如果下次再早醒,試著不要勉強自己繼續(xù)睡??梢云饋砗缺瓬厮?,或者聽一些舒緩的音樂。不要給自己壓力?!?/p>
李溶溶抿了抿唇,點頭道:“好的,我記住了。對不起,讓您擔心了?!?/p>
金醫(yī)生抬起眼,見她嘴唇很干,泛起一點白皮,于是起身接了一杯溫水放在了桌上,把紙杯輕輕推給她。
他溫和地笑了笑,早已習慣她這種的喜歡說道歉的表達方式,“不用道歉,這不是你的錯。身體和心情的恢復需要時間,這很正常。你做得已經(jīng)很好了。”
其實李溶溶并不口渴,但她還是端起來喝了一小口。
“除了早醒之外,這段時間有做夢么?”
“只有幾次,”她應了一聲,停頓了幾秒,像是在努力回憶模糊的片段,“但不記得內(nèi)容,醒來只覺得累?!?/p>
“藥按時吃了么?”
“吃了?!?/p>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就是有時候會有點暈,過會兒就好了?!崩钊苋苡终f,“對不起,還是覺得沒什么意思?!?/p>
金醫(yī)生微微笑了一下,放下病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