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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那封信，我看了三遍。

信紙被淚水打濕，又被我用臺燈烤干，夾回了我的《真正的榮譽》里。

第二天，爸爸沒去上班。

他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媽媽。

媽媽看著地板。

哥哥秦朗看著電視里沒聲音的動畫片。

這個家，很安靜。

終于，爸爸站了起來。

他走到那面斑駁的墻壁前，看了很久。

那張巨大的積分表，是我們家身上一個丑陋的疤痕。

“可唯?！?/p>

他回頭叫我，聲音沙啞。

“把這個東西，弄掉吧。”

媽媽猛地抬頭，嘴唇哆嗦著：“老秦，那上面”

“那上面是什么？是我們的罪證！”

爸爸的聲音不大，卻第一次帶著命令的口氣。

“讓她撕。這個家，早就該把這玩意兒撕了。我們都錯了。”

他把家里那把舊木梯搬過來，穩(wěn)穩(wěn)地架在墻邊。

媽媽想去拉他，手伸到一半，又垂了下去。

最后，她坐回沙發(fā)，用手捂住了臉。

我踩著梯子，一步步往上爬。

離得近了，我才看清上面那些字。

紅色的負分，是一道道傷疤，刻在我名字下面。

黑色的嘉獎，是一朵朵毒花，圍著哥哥的名字。

【賣冰棍，-1000】

【頂撞母親，-200】

【哥哥主動承認錯誤，+200】

真荒唐。

我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