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涵,別客氣,就當是自己家,看中哪個臥室直接選就行?!标懠宴餍χf。
“那我就不跟你見外了!”杜清涵笑了笑,拖著不大的行李箱,選了間靠近大廳、窗戶臨江的房間。她雖是女子,卻因修習武道,少了幾分柔美,多了幾分利落颯爽。這次來省城,她沒帶太多行李,只裝了幾件換洗衣物,輕裝上陣。
等杜清涵進了房間,陸見秋在沙發(fā)上坐下,問道:“小姑,能確定是誰在背后下手嗎?”
“三叔公還在查,目前懷疑是陸先儒,但沒找到證據(jù)?!标懠宴黝D了頓,又提起之前的話,“小見秋,你真不去看看大哥?”
陸見秋搖頭:“我去了也幫不上忙,反而可能添亂,讓盈盈代我多跑幾趟就好。”
見他態(tài)度堅決,陸佳琪沒再勸說,轉(zhuǎn)而琢磨起陸見秋剛才的問題。陸見秋不想在父子關(guān)系上多糾纏,接著說:“這事得從羅家找突破口——只有羅家知道陸先賢在a城的行蹤,他們肯定脫不了干系。”
陸家內(nèi)部有不少中立派,三叔公之所以嚴查此事,無非是想爭取這些人的支持——在家族里搞暗殺,本就不得人心。即便查到真相,陸先儒大概率會抵賴,老太君也會出面保他。但這些都不重要,關(guān)鍵是借這事在家族里聚攏勢力,為以后做準備。
之前在醫(yī)院,陸佳琪滿腦子都是陸先賢的病情,沒顧上想這些。被陸見秋一點撥,她頓時理清了思路:三叔公不知道羅家的事,只在遇襲現(xiàn)場追查,自然找不到證據(jù)。而且李雷那些殺手都死了,根本沒法當人證。
她眼睛一亮,立刻起身:“我這就給三叔公打電話!”
“恐怕來不及了?!标懸娗飺u搖頭,“襲殺失敗的那一刻,對方大概率已經(jīng)開始銷毀證據(jù),羅家知情的人現(xiàn)在恐怕都死光了?!?/p>
陸佳琪拿著手機的手頓住:“他們反應會這么快?”
“不是快,是早有準備?!标懸娗锝忉尩?,“干這種事的人,都會提前制定幾套方案,包括成功后的應對、失敗后的補救?!彼斈暝谖鞅苯y(tǒng)領(lǐng)武盟時,每次行動都會根據(jù)情報制定多套預案,對這些流程再熟悉不過,能輕易預判對方的舉動。
陸佳琪雖信了八成,但還是給三叔公打了電話,把這些情況說了——做事不能全靠猜測,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也得試試。掛了電話,她收起手機,走到沙發(fā)旁坐下,臉上滿是疲憊。
陸見秋趁機把別墅里發(fā)生的事細說一遍,陸佳琪這才知道,是那個打理別墅的女人私自放孔邵等人進來的。這種小事她沒放在心上,當即撥通電話,終止了和對方的委托,還說會派人追究責任。電話那頭傳來不停的道歉聲,可陸佳琪本就心煩,沒心思聽,直接掛了——不滿意的人換掉就是,沒必要浪費時間聽廢話。
與此同時,羅家正經(jīng)歷著滅頂之災。先是祭祖時被羞辱,接著搭上陸家的線讓他們興奮不已,可這興奮還沒持續(xù)多久,毀滅性的打擊就來了。
當天,羅文山父子被發(fā)現(xiàn)死在書房里,死狀凄慘。羅文山在省城政界雖不算頂尖人物,卻是羅家的頂梁柱——羅家的生意、羅國強的職務,都靠他在背后運作。如今他一死,羅家政界沒了靠山,商界沒了掌舵人,無異于晴天霹靂。
羅國強得知消息,顧不上手臂的傷,立刻趕回羅家??伤B父親和大哥的尸體都沒見到,就被警方以驗尸為由帶走了,恐怕連尸體火化都趕不上。
更糟的是,羅文山父子的死因調(diào)查結(jié)果,不到一天就出來了——官方認定是畏罪自殺,還查出羅文山任職期間貪污受賄,為家族企業(yè)謀取私利。羅國強目瞪口呆,隨即也被帶走調(diào)查,羅家徹底垮了。
剩下的羅天宇和羅芳芳沒了主意,整個羅家一片哀嚎,曾經(jīng)的風光蕩然無存。
夜幕降臨,省城依舊燈火璀璨。某棟別墅里,陸峰穿著一身純白西裝,坐在奢華的沙發(fā)上——他偏愛白色,這在陸家是人盡皆知的事,連私人別墅的裝修都以白色為主。
他輕輕搖晃著紅酒杯,看向面前躬身站立的陸家供奉:“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大公子,都妥了,羅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崩離析。”這名供奉四十多歲,身材魁梧,說話時始終躬著腰。陸峰通常讓袁昆負責暗殺這類臟活,官面上的事則交給陸家內(nèi)部的人,這次讓他來,就是為了打壓羅家。
“要不要把羅家徹底除掉?”供奉小心翼翼地問。
“不用?!标懛鍝u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等羅家人徹底絕望時,我們再出手拉他們一把,這樣他們才會對我感恩戴德?!彼蛩惆褮⒘_文山父子的罪名推到陸先賢身上,自己再出面“救”羅家。毫不知情的羅家人,到時不僅會對他死心塌地,還會更恨陸先賢。
先斷人后路,再給人希望——陸峰把這種操控人心的手段玩得爐火純青,羅家從頭到尾,都只是他手里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