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蘭動作麻利,很快就把相親對象的微信推送給了夏林
然而,整整一個禮拜過去,這兩人加了好友后,竟連一句閑天都沒聊過。看這情形,貌似王姨她那位外甥,對這次相親也不太積極。
直到周六下午,在秦曉蘭和王姨這兩位熱心家長的不斷催促和積極牽線下,夏林和那位外甥才總算把相親的具體時間和地點給定了下來。
周日下午兩點,bistro
cafe。
寬敞的咖啡廳里冷冷清清,只有一桌客人。夏林剛推門進來,目光就鎖定了她的相親對象。偏偏這天出門太急,忘了戴隱形眼鏡。隔著一段距離,她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見一個穿著行政夾克、梳著分頭、戴了副棕色大框眼鏡的男人,獨自坐在那唯一的一桌旁,正慢悠悠地攪動著杯里的咖啡。
身為一名資深“顏狗”,那一刻,夏林真的很想立刻掉頭落跑。可一想到這是老鄰居介紹的對象,再加上遠在大連卻依然“盯梢”盯得死緊的老媽,夏林最終還是壓下了逃跑的沖動,硬著頭皮,朝著那位打扮得仿佛從上世紀穿越來的男士,慢慢挪動著腳步。
男士聽到腳步聲,緩緩抬起頭來。兩人目光相接的剎那,夏林心頭一動:這人怎么如此眼熟?
再走近些仔細一看,的確熟,這位相親對象,竟是她們學(xué)校的教導(dǎo)主任張景辰。
“怎么是你?”夏林脫口而出,帶著難以掩飾的驚訝,“你……是用微信小號加的我?”
張景辰撇了撇嘴,隨即翻了一個優(yōu)雅的白眼,“貌似你也沒用大號加我啊,好嗎?”
夏林被噎得一時語塞,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剛?cè)肼毠ぷx學(xué)校那會兒,夏林本對張景辰滿懷敬意。然而,自從上次他一點情面也不給,硬是堅持讓高盛楠和王一鳴冒著大雨清掃操場后,夏林再見張景辰,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既然是熟人局,夏林心里那點緊張感頓時煙消云散。她隨手把小包往卡座里一扔,大咧咧地坐了下來,緊接著抬手招呼服務(wù)員:“一杯焦糖瑪奇朵,謝謝!”
點餐完畢,夏林便上上下下、毫不客氣地打量起張景辰來。
“嘖嘖嘖,”她咂著嘴,語氣里滿是揶揄,“看來,你對這次相親是相當(dāng)不滿意了!這家伙,在學(xué)校那會兒,勉強只占了個‘老’字,今天倒好,是既老又丑。都2025年了,哪還有人把襯衫硬往褲子里扎,回頭還系條紅褲帶?咋地,本命年噢?看你這頭發(fā)捯飭的,像從抗日神劇里穿出來的漢奸!今晚你家炒菜可省事了,不用單獨倒油,光從你頭發(fā)上刮蹭下來點,就管夠了!還有你這眼鏡,你是把啤酒瓶底直接戴眼睛上了嗎?”
聞言,張景辰也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你好!紫色的嘴唇子,藍色的大睫毛,露個肩膀頭子,一身玻璃球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要去登臺唱戲呢……”
兩人你來我往互懟一番后,便各自吭哧吭哧地悶頭喝起了咖啡??ㄗ铮环N詭異的安靜瞬間彌漫開來。
“對不起!”約莫十分鐘后,張景辰?jīng)]頭沒尾地冒出這么一句,打破了兩人間那詭異的寂靜。
“那天我殺雞儆猴,做得確實過了,害你和那三個學(xué)生都感冒了!”
夏林眉梢微挑,對張景辰這突如其來的道歉頗感意外。她撇了撇嘴,回應(yīng)道:“看你道歉道得這么‘誠懇’,我就原諒你了!不過嘛,這原諒僅代表我個人,代表不了我們班那仨‘猴子’!你這事兒辦得確實過了。咋地,工讀學(xué)校的學(xué)生就不是人了?就不配有人權(quán)了?明知道會感冒,還硬要人家孩子冒著大雨掃操場。老張,不是我說你,你總端著那股子官威勁兒,真不太好!”
“我這就叫官威了?”張景辰挑眉反問,隨即話鋒一轉(zhuǎn),語氣里帶上了幾分意味深長,“那你可能還沒見識過什么才是真正的官威?!彼蝗蝗粲兴傅匦α诵?,眼中幸災(zāi)樂禍的狡黠光芒一閃而過,“不過……你應(yīng)該很快就會知道了。”
莫名地,夏林就感覺張景辰這笑容異常瘆人,一股寒意讓她后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啥意思?”她警覺地追問。
張景辰只是搖頭,故意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不可說!”
“嘖!”夏林的不滿瞬間爆發(fā),“少跟我這兒裝大瓣蒜!我警告你,我這人沖動起來可不管不顧,手比腦子快!回頭要是一上頭把你給削了,你可別怪我沒提前跟你打招呼!”
回想起夏林初來乍到第一節(jié)課,就敢把王一鳴踹了的“光輝事跡”,張景辰意識到她絕非虛張聲勢。張景辰下意識地抬起身子,向后靠了靠,不動聲色地拉開了與夏林之間的距離。
“老馬和老姚之間,你站老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