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相信。
這一定是假的。
這一定是賀風揚的又一個把戲,是他用來懲罰她今晚忤逆的手段。
沈茉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強撐走到他的面前,用盡全身的力氣,死死地瞪著眼前的男人,顫聲質(zhì)問,
“這又是你的把戲,對不對?”
賀風揚看著她蒼白臉上交織的淚痕與倔強,沒有動怒,反而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嗤笑。
那笑聲里滿是居高臨下的嘲弄。
“沈茉,我賀風揚還沒那么無聊?!?/p>
他淡淡道,
“用一個病人的健康來逼你就范?我還不至于這么跌份?!?/p>
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心虛或偽裝的破綻。
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只有冷漠的平靜。
這平靜,像一把重錘,將沈茉心中最后一絲僥幸,徹底擊得粉碎。
她渾身一軟,幾乎要站立不住。
賀風揚見狀,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扶住她的手臂,聲音聽不出情緒,
“我已經(jīng)叫人請了全城最好的醫(yī)生團隊,等下會轉(zhuǎn)入病房,你不用擔心?!?/p>
沈茉一個字也聽不清,她的耳朵里、腦海里,只有一片巨大的轟鳴。
她猛地掙脫開賀風揚的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臟東西。
她跌跌撞撞地退到墻邊,順著冰冷的墻壁滑坐在地,目光空洞地,死死地盯著那扇緊閉的、亮著紅燈的急救室大門。
她沒有勇氣沖進去詢問情況,也沒有力氣再站起來。
她就那樣坐著,仿佛只要她不動,門不開,一切就還有轉(zhuǎn)圜的可能。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那么漫長,急救室的門終于開了。
姜悅琳被護士推了出來,送往病房。
沈茉看到躺在移動病床上的母親,只一眼,就再也無法欺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