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屹川捂著滲血的額角,只覺得額角突突地跳,圣上震怒的咆哮聲猶在耳邊:
“治家不嚴(yán),縱子爛賭,寵妾滅妻,惹得滿城風(fēng)雨,勛貴體面都被你丟盡了,朕的硯臺都嫌你污穢,滾回去閉門思過!”
冰冷的硯臺擦過額角的痛楚,遠(yuǎn)不及被當(dāng)朝斥責(zé)的萬分之一羞恥。
江屹川一路疾行回府。
進(jìn)門后,就連下人都在用一種微妙的眼神偷偷看他。
他們一定知道了,都在嘲笑他!
“你們看什么?”
江屹川積壓的怒火瞬間爆發(fā),對著門口的下人咆哮。
煩躁地扯了扯領(lǐng)口,大步流星往里走,只想躲進(jìn)書房,用林清紅的溫柔鄉(xiāng)麻痹自己。
然而,剛繞過影壁,就見管家苦著一張臉迎上來,欲言又止道:“侯爺,你回來了”
“又有什么事?”
江屹川語氣不善,他現(xiàn)在看誰都像在看笑話他的人。
管家硬著頭皮,聲音壓得極低,帶著難以啟齒的窘迫,“回侯爺,府上沒銀子了。”
“什么?”
江屹川猛地停住腳步,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真的,侯爺?!惫芗?guī)缀跻蕹鰜恚驗樗盍丝煲惠呑?,還不曾遇到過這樣的事,“庫房早就空了,賬面上連一個銅板都支不出來了?!?/p>
“今早,廚房勉強(qiáng)湊了些粗糧,給下人們熬了頓稀粥,算是早飯,午飯沒開出來?!?/p>
“眼下都快掌燈了,晚飯的米糧還沒著落?!?/p>
管家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江屹川瞬間鐵青的臉色,硬著頭皮又道:“下人們都還餓著肚子呢”
“不可能!”
江屹川脫口而出,仿佛這樣就能否定這荒誕的現(xiàn)實(shí)。
“銀子呢?難道都被你們蛀空了?”
忽然,江屹川猛地想起來,喬婉也曾說過賬上沒有現(xiàn)銀了,庫房典當(dāng)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