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簽!”
很快,江屹川簽下了那張近乎屈辱的印子錢字據(jù),按上鮮紅的手印。
離開時,他拿著借來的、輕飄飄的四千兩銀票,卻感覺重逾千斤,壓得他幾乎直不起腰。
回到侯府后,江屹川還破罐子破摔,竟然命管家開了老夫人的庫房,摸出幾件相對不起眼但值錢的東西,拿去當(dāng)了。
管家揣著東西,像做賊一樣溜進(jìn)了一間當(dāng)鋪。
當(dāng)鋪掌柜是個干癟精瘦的老頭,眼皮耷拉著,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掌柜的,勞煩掌掌眼?!惫芗遗阒⌒?,將東西遞上。
掌柜慢條斯理地拿起鳳釵,對著光瞇眼看了看,又掂了掂分量,用指甲刮了刮,然后隨手丟在柜臺上:“赤金成色不足,點(diǎn)翠脫落,珠子蒙塵,死當(dāng)五十兩?!?/p>
掌柜急了,跟他爭了起來。
“掌柜的,你再仔細(xì)看看,這可是我們老夫人的心愛之物,正宗足赤金,上等的東珠,光這金子分量也不止五十兩啊,至少值二百兩!”
掌柜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二百兩?你當(dāng)我是開善堂的?愛當(dāng)不當(dāng),不當(dāng)下一位!”
“當(dāng)!”
管家咬了咬牙,可不敢兩手空空的回去。
老掌柜翻了個白眼,似乎早有所料,畢竟他南來北往,什么人也沒見過?
隨即,老掌柜拿起貢緞,手指捻了捻,撇撇嘴道:“嘖嘖,這都什么年頭的老黃歷了?料子還行,可惜霉了,色也敗了,一匹算你五兩好了?!?/p>
他又拿起茶具,對著光看了看杯底。
“雖是官窯,但落款都糊了,而且你看這釉面,有暗裂,整套算你二十兩頂天了?!?/p>
任憑管家如何據(jù)理力爭,苦苦哀求,甚至抬出鎮(zhèn)北侯府的名頭,掌柜就是一副油鹽不進(jìn)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