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傳來的時候,我拖著殘軀把傳話人打了出去。
他們成婚前一晚,父親尋了來。
他罵我:“毒婦!你讓你妹妹如何自處!”
彼時我躺在床上油盡燈枯,一臉消瘦,只能露出個丑陋的笑容。
父親卻只當我裝可憐,罵了句“賤人”,狠狠扇了個巴掌便走了。
母親也來過。
來的時候,我正在吐血,可她毫不在意。
她對我陰陽怪氣道:“裝模做樣博同情是沒用的,只有一顆真正善良的心才能得到真正的疼愛!”
就連梅若雪也在深夜來訪了。
四下無人,我也沒了反抗的余力,她終于脫去了清純的偽裝。
“梅若清,別怪我心狠。”
她捻起我骨瘦如柴的指尖,狠狠掐下。
“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我們一定合不來?!?/p>
“你知不知道,這一天我已經(jīng)等了五十年!你的一切,本該是我的!”
我的指骨被生生折斷!
可我已經(jīng)虛弱到連慘叫聲也發(fā)不出,只能張開嘴發(fā)出些無聲的哀嚎。
她動作愈發(fā)狠戾。
直到我的手腳全部骨折斷裂,她才滿足的走了出去。
我爬下床,十指抓地,一點點爬去離屋子不遠處的梅子湖。
我出生時,母親鑿開這湖子,在湖中栽滿荷花,為的是保佑我一世清心,無憂無慮。
終于爬到了水邊,梅子湖如今已經(jīng)凋零,一株荷都沒了。
這時候,我聽見身后有動靜。
是墨易的聲音,他在門前溫聲喚我名。
“若清,你睡了嗎?”
“我昨天那些話……你不要放在心上?!?/p>
“你我多年情分,明日,我會給你該有的體面,屆時無人再敢說你閑話,你父母也不會再欺負你?!?/p>
情分……
霎那間,跟他的所有回憶都掠過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