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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于抬起頭，迎上他們通紅的目光，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好我答應(yīng)賠錢。”

說完這句，我獨(dú)自坐回拘留室冰涼的長椅上，看著父母和師父站在門外，一個(gè)接一個(gè)地打電話借錢。

他們頭發(fā)凌亂，眼角的皺紋在凌晨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深刻。

我低下頭，眼淚毫無預(yù)兆地砸落，一滴接著一滴，在手背上濺開。

對不起，爸，媽，師父

請你們原諒我，因?yàn)橹挥杏眠@樣的方式，我們所有人才能真正地、好好地活下去。

見我總算“清醒”，旁邊傳來幾聲壓低的議論和嗤笑：

“早干嘛去了？現(xiàn)在知道哭了，普通家庭哪經(jīng)得起這么鬧？”

“還說是文物局的專家呢，結(jié)果干這種事？”

“心理有問題吧純粹就是作死?！?/p>

我沒有辯解，也沒有抬頭。

只是緩緩閉上眼睛，將所有嘈雜隔絕在外。

再等等，很快一切，就要徹底結(jié)束了。

父母、師父好不容易湊齊100萬，天光早已大亮。

他們滿臉憔悴，卻語氣輕柔，生怕一句話不對又刺激到我。

賠了錢，辦完手續(xù)，已經(jīng)將近早上十點(diǎn)。

我跟著他們一起走出派出所大門，還沒來得及吸上一口清晨微涼的空氣，刺耳的警笛聲再次由遠(yuǎn)及近。

眨眼的工夫，幾輛警車迅速堵死了派出所大門。

一名面容冷峻的中年警察大步走來，繞開我父母，目光如刀落在我臉上：

“你是林念？”

“你涉嫌盜竊國家級古墓、走私珍貴文物，現(xiàn)依法將你帶回市局接受調(diào)查！”

我臉上寫滿驚慌與茫然：

“什么古墓？什么文物？我只是挖了自家親戚的墳，直播賺了幾個(gè)打賞而已啊”

對方不為所動(dòng)，只冷硬地回應(yīng)：

“具體情況，到市局再說?！?/p>

我被幾名警察圍住，帶向一輛車身標(biāo)著“刑偵”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