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記者的母親經(jīng)常出外勤,作為研究員的父親也很容易被一個電話交出去,為了某個項目關上幾個月,她早就習慣他們經(jīng)常性出差了,那次離開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日子。
剛開始聯(lián)系不上的時候她一點都不擔心,兩人的工作性質(zhì)總是包含著一點機密,后來有風聲說某架飛機失事的時候,她還以為和她沒關系,直到最后航空公司拿著大筆的賠償金找過來,要她簽署保密協(xié)議……正式拿到錢都是這一年夏天的事了。
她甚至不能確定現(xiàn)在父母是在紐約還是在那架飛機上。從昨晚到現(xiàn)在,她到處轉(zhuǎn)悠了這么久,都沒敢回郊區(qū)的別墅看看。
她希望他們好好地在家呆著,這樣她還能時隔八年再和他們見一面,又希望他們已經(jīng)上了那架必死的飛機……連人都找不到,就不會因為‘見死不救’這件事愧疚了吧。
博士沉吟片刻,“但仍有一定的危險性,過去我所遇到關于你的未來,并不一定必然是你現(xiàn)在的未來。我會盯著你的。”
羅斯覺得自己頭皮有點癢,腦子想長還沒長出來:“這話聽起來可真古怪?!?/p>
“時間就是這么一種復雜的東西,我十分相信你們燈俠搞事的能力,”博士抱著胳膊靠在椅背上,“薩曼莎小姐不是我遇到的第一個綠燈俠,很久很久以前我也和其他綠燈俠合作過,在對抗哭泣天使和戴立克的時候,那個綠燈俠仗著自己不怕戴立克的攻擊,在戰(zhàn)場上四處亂竄,結果被人引到了哭泣天使的聚集地,差點沒能保住自己的燈戒,”
他用音速起子指了指菲麗絲的右手,“不被燈戒承認的燈俠就像被拔掉毛的鳥一樣,運氣好的話會有個黃色燈戒雙向奔赴,運氣差就會變成光桿司令死在宇宙里。不過我印象中的綠燈俠都是一心一意的,很好奇為什么你手上有三個?”
“因為我優(yōu)秀?!狈汽惤z把蛋餅的包裝紙團成一團,塞進塑料袋里,“我要回家看看,希望不要一開門就和過去的自己臉貼臉……只是看看而已,你不會阻止我吧,博士?”
“我已經(jīng)盡力阻止你了,你若一意孤行,我也沒辦法?!辈┦柯柭柤?,“時間是包容的,只要你不改變結果,一點點誤差對歷史的影響也不大,你可以多注意閃電。”
“閃電?”菲麗絲抬頭,一大片黑壓壓的烏云籠蓋了紐約的天空。
“今天本不該下雨的,這個地方的時空能量不穩(wěn)定,能量活躍容易引起帶電粒子爆發(fā),”博士為她解釋,“它可以當成一個不太靠譜的判斷標準,閃電越活躍,證明你離來自時間的危險越近。在造成不可挽回的災難之前,你必須及時離開?!?/p>
。
紐約郊區(qū)。
八年前的別墅沒有被荒廢,還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干凈整潔的圍欄上盤繞著枯黃的藤蔓植物,別看現(xiàn)在一副枯死的樣子,等到春天它們又會煥發(fā)勃勃生機,開出滿墻的薔薇花。
院子里種了一排常綠喬木圍繞著平坦的草坪,翠綠的草坪為枯燥的冬天添了一抹亮眼的綠色,那是理查德不知道從哪個實驗室搞過來的新品草種子,和其他地方的草坪比起來,她們家的草坪總是更綠更茂盛,哪怕理查德經(jīng)常忘記給草坪澆水,它們也能頑強地活著。
窗戶下面放著水壺,水管,鏟子,還有一臺黑金色的除草機。很久之前她們家也是對前院的草坪精心保養(yǎng)過的,父親理查德負責澆水拔草、改裝除草機;菲麗絲負責用除草機破壞草坪;母親維多利亞負責拍照。
故地重游的菲麗絲隔著院門看了看那臺除草機,和記憶里的景象對應,確定了現(xiàn)在的大致時間:現(xiàn)在應該是她沉迷朋克的那段日子,為了把骷髏頭和十字架掛在耳朵上,她和米蘭達一起偷偷去打耳洞,結果兩人都因為傷口發(fā)炎被家長拎去醫(yī)院。
就連門口的鐵鎖都是嶄新的。菲麗絲看著和記憶中一模一樣,又十分陌生的家,推開本來就沒有上鎖的門——她可以肯定,絕對是八年前的自己走的時候忘鎖了,只有她會不帶鑰匙這么干,這也意味著家里一定有人。
她握著大門的門把手,猶豫了好一會兒,選擇敲門?,F(xiàn)在她只是一個來訪的客人而已。
“咚咚。”
別墅里安靜了片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防盜門很快被打開。
“你今天回來得怎么這么——”
開門的是理查德,看到門口的菲麗絲,他明顯驚訝地愣住了。
和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這好像就是他們離開前的打扮。金絲眼鏡,凌亂的頭發(fā),袖口臟了一塊的淺灰色襯衣,一臉的胡茬還沒來得及刮,一看就是又在工作室熬了個通宵,剛洗了把臉就出來見人了。
菲麗絲強忍著把他拉到樓上找媽告狀的生理性沖動,對他露出一個假笑。
“早上好,理查德·斯特林先生,我是維多利亞的表妹,平時我的工作比較忙,一直沒有和你們聯(lián)系,這次來紐約出差正好過來拜訪你們。我叫伊麗莎白·薩曼莎,很高興見到你?!?/p>
說的很客氣,但菲麗絲沒有伸出手和他握手??諝庵杏坞x的時空能量比之前活躍了些,她怕不小心電他一下。
理查德隔著眼鏡認真打量她片刻,嘴角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