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鐘誠眼珠子轉了轉,夾了一筷子金黃的炒雞蛋,就往張春雪碗里送,“媽,您累半天了,吃口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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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上門
老二鐘誠仁有樣學樣,也趕緊夾菜:“媽,吃這個,這個入味。”
老三鐘誠毅慢了半拍,也伸出筷子。
張春雪卻像是沒看見他們三個獻殷勤似的,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她直接把筷子伸向另一邊,穩(wěn)穩(wěn)地給旁邊的鐘曉曉夾了一大筷子油汪汪的炒雞蛋,“曉曉,多吃點,看你瘦的。”
鐘曉曉愣住了,捧著碗的手微微顫抖,小聲說了句:“謝謝媽……”
三兄弟的筷子都僵在了半空。
這媽……今天指定是吃錯藥了!
以前啥好東西不是先緊著他們哥仨?什么時候輪到鐘曉曉了?還給她夾菜?
吃過飯,鐘曉曉習慣性地站起來,就要去收拾桌上的碗筷。
“放那兒!”張春雪冷不丁地出聲,她的目光轉向灶臺邊慢吞吞挪動的李紅娟,“老大媳婦,你去把碗洗了!”
李紅娟正想溜回自己屋,聽到這話,腳步一頓,臉上頓時寫滿了不情愿。
憑什么啊?以前不都是那死丫頭洗碗嗎?
她心里一百個不愿意,剛想開口辯駁兩句,可一抬頭,對上張春雪那雙冷冰冰的眼睛,想起這么些年張春雪那說一不二的性格,李紅娟脖子一縮,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風風火火地跨進了院門,臉上堆滿了笑,來人嗓門也大,人還沒到跟前,聲音就先傳了過來。
“哎喲!國盛家的!恭喜恭喜?。 ?/p>
李媒婆幾步走到張春雪面前,笑得見牙不見眼。
“春雪家的,我這可是來跟你說大喜事的!王家那邊托我來問問,咱們曉曉這婚事,挑個什么好日子給定下來呀?我老婆子也好去跟那邊回話不是!”
張春雪語氣冷漠:“那你就回去告訴王家,我們家曉曉,不嫁了!她要去上學,念高中!”
李媒婆反應過來,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戲耍后的惱怒。
她拔高了嗓門,尖聲道:“張春雪!你跟我開什么玩笑!這紅口白牙地說不嫁就不嫁了?我老婆子跑前跑后給你們說媒,容易嗎?再說了,王家那邊,連彩禮都給過了!一百塊錢!你們家都收了!”
李媒婆雙手叉腰,唾沫橫飛:“現在你說不嫁?晚了!哪有收了彩禮還悔婚的道理?傳出去你們鐘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彩禮?”張春雪眉頭一挑,眼神銳利地掃向李媒婆,“誰收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們家收了王家一百塊彩禮?”
李媒婆被她看得一愣,隨即梗著脖子道:“還能有誰收?當然是你們家收了!王家親口跟我說的,錢給了,讓我來問日子的!”
“呵,”張春雪冷笑,“王家說是我們家收了,就是我們家收了?我張春雪活了這么大歲數,還沒聽說過這種道理!我今天就把話放這兒!我沒收過王家一分錢!”
旁邊一直豎著耳朵聽的李紅娟,此刻再也忍不住了。
她心里本來就因為張春雪不讓曉曉嫁人,斷了她和鐘誠弄錢買工作的念想而憋著火,現在聽到張春雪連收了彩禮都不認賬,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陰陽怪氣地開了口:“媽,我說句公道話,您平時摳門兒,想把家里的錢都攥在自己手里,我們當兒媳的也能理解,畢竟這個家是您當家做主??蛇@收了錢,您怎么能睜著眼睛說瞎話,說沒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