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驚訝,塞德斯莫小姐,”他來到病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阿莉婭,“竟然是你完好無損地回來了?!?/p>
他向前微微俯身,黑袍隨著動作晃動,聲音壓得更低了些:“我不得不提醒你,你介入的,是你根本無法理解的事務(wù)。你或許以為自己做得很聰明,做得天衣無縫,但你的自大和愚蠢遲早會讓自己付出代價?!?/p>
拉斐爾站了起來,眉頭緊蹙,不滿地出聲道:“斯內(nèi)普教授——”
斯內(nèi)普瞪了他一眼,隨后舉起魔杖,魔杖尖端輕輕點在阿莉婭的肩膀上,語氣冰冷:“年級第一應(yīng)該還沒有嘗過留堂的滋味吧?下周魔藥課結(jié)束后,到我的辦公室報到——我們需要就你的‘魯莽’好好談一談?!?/p>
“這,斯內(nèi)普教授,”拉斐爾立刻又開口,聲音有些緊張,“阿莉婭剛剛經(jīng)歷過攝魂怪襲擊,身體虛弱,恐怕不太——”
“塞德斯莫先生,”斯內(nèi)普終于認(rèn)真地看了拉斐爾一眼,好像是被他只會盲從于自己妹妹的模樣給熏到一樣皺起眉頭,“你妹妹不是小孩子了,你最好問問清楚,她今晚——以及曾經(jīng)——都做了些什么?!?/p>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二人,冷哼一聲,猛地收起魔杖,袍袖一甩,轉(zhuǎn)身便走出了醫(yī)療翼。
恰好此時,利維·塞德斯莫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兩人在門口短暫地碰了個面。利維朝斯內(nèi)普點了點頭,斯內(nèi)普似乎一瞬間有話想說,卻又像臨時改變了主意,只微微頷首,便拂袖離開。
阿莉婭看到父親,動作頓了一下,手里的巧克力咬了一口后又放回托盤,像是再也沒有胃口了。
拉斐爾見狀,默默嘆了口氣,繞到病床另一邊,把床前的位置讓了出來。
利維走近病床,先從頭到腳仔細(xì)看了女兒一遍,目光在她受傷的小腿和手臂上停留片刻,隨后才俯身下來,眼神定定地看著阿莉婭。
“阿莉婭,”他說,聲音壓得很低,“你今年是怎么回事?”
阿莉婭抬起眼睛,和父親對視,沒有作聲。
利維沉默了一會兒,隨后直起身,緩緩在床沿坐下,一幅準(zhǔn)備長談的架勢。拉斐爾也準(zhǔn)備在另一邊坐下。
可還沒碰到被子,就聽阿莉婭冷不丁地出聲:“外衣褲別坐我床上。”
拉斐爾動作僵了一瞬,隨即迅速站起身,裝作若無其事地湊近床頭柜,觀察上面一瓶干癟的紫羅蘭。
利維也愣住,眼中閃過訝異,低聲詢問女兒:“你是在跟我發(fā)脾氣嗎?阿莉婭?”
阿莉婭沒有回答,只雙臂環(huán)繞抱在xiong前。
利維咳了一聲,拉過床邊的椅子,在她身側(cè)坐下。他思索了一會兒鄧布利多之前囑咐過他的那些話,然后才開口:“阿莉婭,很抱歉……我沒有保護(hù)好你?!?/p>
見女兒的神情稍稍緩和了一些,利維又道:“今晚的事情,鄧布利多剛才跟我提了一些。我很擔(dān)心你,阿莉婭,我不希望你受傷?!?/p>
他的語氣有些生澀與僵硬,聽得出他不是常說這種話的人。他猶豫了一下,伸出手臂輕輕攬住女兒的肩膀,聲音低而溫和:“能告訴我,今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嗎?嗯?”
阿莉婭舔了舔嘴唇,顯然知道這場追問難以避免。她快速在腦中盤算著,哈利、赫敏、布萊克,還有盧平教授,他們到底知道哪些事情,哪些該說,哪些該藏,哪些模糊帶過。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開口時,醫(yī)療翼的門再次被推開,一道熟悉的身影快步走進(jìn)來。
是鄧布利多,他徑直走向阿莉婭。
“阿莉婭,”他說,眼神中帶著一貫的慈祥,“我很高興你平安回來了?!?/p>
然后他轉(zhuǎn)向利維,神情略為收斂:“很抱歉打斷你們,但我不得不告知大家一件事,”他壓低聲音,“佩迪魯醒了。利維,可能需要你隨我去一趟辦公室?!?/p>
利維眉頭立刻緊緊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