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一次,他晨起練劍時(shí)不慎被木劍劃傷了手背,不過是些微的破皮,第二日書房里便多了一小罐自制的藥膏,瓷罐上貼著一張小紙條,用清秀的字跡寫著:“草木所制,消腫止痛,姐夫若不嫌棄……”
字跡的末尾帶著一個(gè)淺淺的墨點(diǎn),像是落筆時(shí)猶豫了片刻。
赫連燼捏著那罐藥膏,指尖摩挲著粗糙的瓷面,心中五味雜陳。
她做的這一切,自然得像是分內(nèi)之事,挑不出半分逾矩,可那份藏在細(xì)節(jié)里的心思,卻又讓他無法忽視。
那日他練劍時(shí),她明明在廊下看書,隔著十幾步遠(yuǎn),怎么會(huì)注意到他手背的傷?
還有一次,他在書房看一份邊關(guān)送來的密信,提到北地近來多雨,糧草運(yùn)輸受阻,眉頭不自覺地蹙起。
第二日晚膳時(shí),餐桌上便多了一道“黍米蒸肉”?
姜菀寧輕聲解釋:“聽聞北地黍米耐存,蒸熟了便攜,姐夫嘗嘗看,若是合口,我讓廚房多做些,或許能給邊關(guān)的將士們添些方便?!?/p>
她語氣自然,仿佛只是隨口一提,而這幾日姜元姝也回到了姜家,幫著姜夫人好好幫秦姨娘“保胎”。
“二小姐倒是有心了?!?/p>
他壓下心頭的情愫,夾了一筷子黍米,味道軟糯,帶著淡淡的肉香。
“只是邊關(guān)糧草自有規(guī)制,不必費(fèi)心?!?/p>
姜菀寧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卻依舊溫和道:“是我考慮不周了?!?/p>
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緒。
他還是如此警惕,不過她可不會(huì)退縮,赫連燼雖警惕,可還是沒直接拒絕。
“只是本王有些好奇,聽說你是在庵里長大,怎么會(huì)對(duì)這行軍打仗之事頗有了解?”
姜菀寧睫毛輕顫,聲音不疾不徐道:“我聽母親他們說,姐夫從小吃了許多路,想必比一般的將領(lǐng)更能體恤民情?!?/p>
“不知道姐夫可曾挨過餓?”
赫連燼聞言,微微蹙眉,這似乎跟他的問題毫不相關(guān),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答道:“行軍打仗,遇到苦寒之地,別說是挨餓了,有時(shí)連水都喝不上?!?/p>
“姐夫的英勇非常人能及,帶出來的將士定也如此,可若是尋常婦人,女子落在相似的處境……”
無需多言,赫連燼聰明絕頂,怎么會(huì)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他望向姜菀寧的目光柔和了幾分。
就在兩人之間的氣氛微妙拉扯時(shí),王另一處卻并不平靜。
姜元姝雖然回到姜夫人身邊為她撐腰,可是卻留下了幾個(gè)小丫鬟盯著姜菀寧。
“這幾日姜菀寧那個(gè)小賤人都在干什么?”
“回王妃,自從您來這邊以后,二小姐倒是沒做什么出格的事,每日就是在自己的院中做些吃食,每每做好總是往咱們這邊送一份,有時(shí)也往王爺那里送一份?!?/p>
“哼!雕蟲小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