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笏朝天群峰
“你喚何名?”
“程云氣,伯符之程,浮云霧氣之云氣?!?/p>
素空點點頭,道,“往后你便是我的記名弟子,若能堅守道心門規(guī),有朝一日辟了心府,賜道名,登宅錄命籍,便是入門弟子?!?/p>
云氣雖聽不懂什么是心府,什么宅錄命籍,但還是點頭稱是。
“你記在我名下,外人若問起來,也得答得上法脈源流。好教你知曉,我三清山自葛洪祖師東晉時開山立派,至今已六千余年,傳四十余代。
我明治山為三清山蓮花福地八脈之一,首任山主姓詹,俗家名諱碧云,道號始明,為四代弟子。我號素空,為仙志》、《三清錄事》、《內(nèi)丹道十二正經(jīng)》、《道體命藏說》、《靈冥子解陰陽五行論》、《靈樞經(jīng)》這些,哦,還需讀一讀《道門禁令》、《三清法戒》、《道門科范定制》這些?!?/p>
云氣一一記下,而素空道長自覺已說夠,便讓云氣在原地等候濟虎道人來接,自己則先回洞府了。
云氣看不見,素空道長轉(zhuǎn)身后,臉上頓時浮現(xiàn)輕松之色,緩緩地,長吐了一口氣。
云氣不知道,自打他見到濟虎道人的那一刻起,他的一舉一動便在素空道長的鏡花水月之術(shù)下分毫畢現(xiàn)。他
萬笏朝天群峰
云氣點頭,心想著初入仙山,便如嬰兒初生,什么也不明白,想來也只能看書了。
問答之間,萬笏峰便到眼前,密密麻麻石峰聳立,確實如萬笏朝天,險峻異常。可若將眼色更偏向石間青松、峰外云霧,便覺這群峰又如雨后青野上竹筍攢簇,生機勃勃。
再近些,破開云霧,方見群峰石壁上更攀附著無數(shù)樓閣屋舍,青黃赭紫,各色紛呈,群峰之間以空中廊橋勾連,行人往來如梭,熱鬧非凡。
兩人停泊在群峰東邊一處山頭,此處從崖邊伸出一個懸邊木道,直入云霧中,像是大湖邊的一處碼頭。
“咦,虛懷,你怎回來了,呦,難不成這是新來的師弟?”
兩人剛落地,便被路過的人看見,立馬迎上來問候幾句。
“不錯,接了都務院的單子,替明治山的素空羽師去山外接新人,賺些銀兩。這位便是素空羽師的記名弟子,程云氣。云氣,這是鄧萬春,晚我?guī)啄耆腴T,是投劍山的記名弟子,如今法力充盈,辟府也只是朝夕之事,沒準過幾日便要離山了?!?/p>
鄧萬春個子不高,但生得濃眉大眼,好生面善,云氣作揖,“見過鄧道兄?!?/p>
鄧萬春回了一禮,“原來是明治山新來的道爺,若有詢問之處,盡可來水色街己酉院尋我?!?/p>
云氣連說不敢,“道兄說笑,直呼云氣便是?!?/p>
這人又回看濟虎道人,“虛懷,看來兼慈羽師給你起的號果然沒錯,如今看你從容大方,嗓音都洪亮不少,哪里還有前些年三天蹦不出兩個字的樣子。”
濟虎道人突然紅了臉,“過去的事還提甚?!?/p>
鄧萬春哈哈一笑,“不耽誤你辦事,等我辟府那日,請你喝酒?!?/p>
說罷便離去了。
馮濟虎笑著應是,繼續(xù)帶著云氣往山中走去。
這山中景致與云氣想的略有差別,奇石怪柏云海松濤自是不必多言,但在這其中,屋舍院落竟是櫛比鱗次,云氣走在山路上,山路右邊是懸挑在懸崖上的屋舍,左邊是鑿山挖壁形成的洞府,屋舍成排,洞府成串,好似天上坊市。
“我先領(lǐng)你去都管院選一住處,領(lǐng)些用品?!?/p>
兩人在山道中曲折走著,迎面遇見不少馮濟虎的熟人,都笑著打招呼,待聽說程云氣是明治山的記名弟子后,都不約而同喊起了小道爺,讓云氣頗為尷尬。
來到一處朱門洞府,府門上方掛著牌匾,上書都管院轄萬笏峰乾三區(qū)幾個字,走進去,里面是個溶洞似的空間,地方很大,石壁上密密麻麻掏了許多窟,里面都放著東西,正對門有個木案,木案后坐著個打盹的老道士。
“姚道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