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她也認為家中產業(yè)給蕭道余也比給族里那些不成器的人強。
而且手握這等密辛,將來俊兒長大,何愁從蕭道余手中要不來一官半職?
只是沒想到隔墻有耳,她那日與武大勇說此事時,窗外突然有影子劃過,次日,蕭老爺留給她的那封信和賣身契就不見了。
……
蕭佩蘭依舊攬著俊兒,小心翼翼地摸著俊兒的臉,“當日,俊兒出門時被人引走,全家正焦急尋找時,一人抱著俊兒出現?!?/p>
“他只有一個條件,讓我們上京指認蕭道余是殺人后冒名頂替的?!?/p>
“大人,起初我們夫婦并不同意,可那人神出鬼沒,無論我們怎么藏起俊兒,對方都能找到并將俊兒帶走!最后……更是給俊兒下了毒。”
武大勇頹喪無奈,“我們也是走投無路,才因此上京?!?/p>
蕭佩蘭抹著眼淚,“我撞柱時是真想著一死百了,不再理會這些爛事?!?/p>
武大勇大叫:“佩蘭!你怎么如此自私?你死了我怎么辦?俊兒怎么辦?”
蕭佩蘭氣得去撓他,“若不是你那日非要問問問!能被旁人聽去,又惹出這些后來事?”
“現在爭論對錯又有何用?我娘能復活嗎?俊兒的毒能解嗎?”
嚴理差不多聽明白,大喝一聲:“夠了!大夫已經檢查過,俊兒體內無毒,但凡你們當日去印證一番,也不會被對方拿捏!”
蕭佩蘭抱著俊兒不說話,怎么沒找大夫查驗過?可是她與夫君近二十年才得這一個孩子,哪里敢賭?即使對方這次沒下毒,下次呢?
嚴理不再理會兩人的鬼哭狼嚎,直接問道:“你們還記得帶走俊兒之人是何模樣?”
嚴理記清描述后,回到大理寺立刻畫了一幅畫像拿給楊捕頭看。
畫中人一雙精明的吊梢眼,山羊胡,年約四十不到五十。
楊捕頭搖搖頭,“屬下并未見過?!?/p>
嚴理也不氣餒,畢竟已經得到新線索,只是蕭道余……他身份已定,怕再難回轉。
……
嚴理將新的卷宗整理好后,入宮將此事一五一十地稟告季煬。
坐在書案后的皇帝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聲音也如往常般不疾不徐,“凡參與科舉者,必須身份明晰,或為士族、平民、農民,且有地方官員或士族舉薦?!?/p>
“他是流浪兒出身,身份未明,又給蕭家簽了賣身契,科舉自然做不得數。”
嚴理一聽,便知道季煬是打算徹底放棄蕭道余了,畢竟世家大族一直抵制科舉制度,如今更不可能將蕭道余一事輕輕揭過。
若皇帝強行保住蕭道余,世家不滿,朝堂又不知要動蕩幾分。
他躬身剛要告退,忽聽季煬又問:“季禎她如何想?”
嚴理如實回答,“臣不知,只知殿下今日去蕭府,將府內的東西都搬到公主府中?!?/p>
上方再次沉默,嚴理只聽筆墨紙硯響,隨后是季煬緩如溪流,堅如磐石的聲音響起:“傳朕旨意,武大勇家被滅門,此事應另有隱情,朕憐蕭道余才華,特許其官復原職!”
嚴理瞳孔一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