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理讓楊捕頭好好休息,自己抱著俊兒找大夫為其檢查身體。
大夫把過脈,又扒開俊兒的眼皮看了看,嘆道:“身體沒有大問題,但是好像驚嚇過度,若現(xiàn)在不引導(dǎo),以后也很難開口說話了?!?/p>
嚴理看著懷中的俊兒,四五歲模樣粉雕玉琢的孩童,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目視前方,誰看誰喜歡。
可是……他剛遭逢巨變,若是尋常孩童早都連哭帶喊。
之前他以為這孩子只是聽話懂事,現(xiàn)在聽大夫一說,才知道這孩子病得更嚴重。
嚴理嘆息:“稚子何辜?”
他思慮之后,獨自帶著俊兒來到大理寺的密牢之中。
一路上乖乖聽話的孩子在看見密牢中的人時眼中突然有了異樣的神采,直接掙脫嚴理的手向前奔去!
“娘!娘!”
“俊兒!”聽見聲音的嚴佩蘭猛地抬頭,而后爆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喊!沉重的鐐銬明明抬起都費力,此刻她能帶著向前移動,一把將孩子擁入懷中。
她焦急地檢查孩子的身體,在看見幾處擦傷后,怒而喊道:“狗官!你們竟然連五歲的孩子都不放過!”
嚴理冷哼一聲,聲音譏諷,“你也知道他才五歲!就如此放心將他留在平州?你可知為了救他,大理寺犧牲了一名十年的老捕快!”
“若不是他,現(xiàn)在躺在殮尸房中的就是你這個五歲的幼子!”
“什么意思?”嚴佩蘭茫然地張口,“救什么?誰要殺俊兒?”
嚴理掏出楊捕頭帶回的武家之物,扔到兩人面前,“武家上下二十三口,已盡數(shù)被人殺害!”
武大勇捧著一節(jié)沾血的耳墜,喃喃道:“是娘的耳墜……是娘的耳墜……”
他身軀微顫,雙目突然變得赤紅,像是瘋狗一樣胡亂叫喊:“狗官!是你們!是你們故意殺了我全家嫁禍他人!想借此讓我夫婦二人對你們感恩戴德,保下蕭道余對不對!”
嚴理失望搖頭,“冥頑不靈!”
“若本官真做出這樣的事,直接用他們性命威脅不更好?何故殺人?”
“是你們的愚蠢害的武家被滅口!”
“滅口……不對!為什么滅口?”武大勇抓著耳墜,茫然無措地看向自己的妻子,“他們?yōu)槭裁礈缈???/p>
“我們一直都是實話實說而已!”
嚴理威懾道:“武大勇,蕭佩蘭!若是再不說實話,本官就將你們?nèi)曳抛?,看看沒了大理寺的保護,你們?nèi)沂欠襁€有命活!”
蕭佩蘭摟著俊兒在一旁抽泣,“夫君,大人說的對,若真是讓我們改口,早在一開始用家人威脅我們就可,沒必要殺了人又特意來找我們?!?/p>
她身軀癱軟,仿佛被抽干了力氣,“夫君,其實從我們答應(yīng)上京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經(jīng)身不由己了。”
無論是自由,亦或是生命。
她不再倔強,終于將全部經(jīng)歷講出。
……
之前的大雨沖出玉佩,蕭平章寫信一事為真,但是蕭佩蘭知道后并沒有打算理會。
她畢竟是嫡親的女兒,怎么可能不知道事情真相?甚至她手里不僅有一份蕭老爺當年親筆所寫的書信,還有蕭道余的賣身契。
只不過她也認為家中產(chǎn)業(yè)給蕭道余也比給族里那些不成器的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