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蒙蒙亮,西郊集市便迎來了喧鬧,其中不乏擺攤的商販亦或出來尋熱鬧的孩童,吆喝聲此起彼伏,空氣中滿是極具異域風(fēng)情的香料味。
江愿安頭一回見這樣有特色的集市,興高采烈地時不時瞧瞧這個,又聞聞那個,偶爾聞到辛烈的就被辣的捏住鼻子眼淚不止,扯上梁疏璟就要讓他也去聞聞,誰料梁疏璟也被嗆的咳嗽兩聲,兩個人四目相對,江愿安見他那雙眸子像淬了毒一般,撒起腿就跑,空留梁疏璟一人站在原地咳嗽。
而隱匿于人群中的千霜一眼便注意到了江愿安,還有身旁的梁疏璟。
她手中依舊持著那把雀羽扇,不過一襲暮紫長裙倒不如那日在茶樓上明艷吸睛。
閣主讓她今日打扮勿要招搖,她盡管心中不愿,卻還是難得換上如此素雅的衣裙,連口脂都只覆了淡淡一層瑯紫。
千霜輕輕搖著手中的羽扇,閣主猜的果然沒錯,江愿安還是帶著梁疏璟來了。
只見她勾唇一笑,便徐徐走至江愿安面前。
“姑娘好,在下喚千霜,眼下急著買些香料贈禮,可惜我嗅覺不大靈敏,不知你能否代我聞聞,替我出出主意?”江愿安一瞧來人是個大美人,本不想拒絕,但她又并非西域人“能是能但我不是當?shù)厝?,怕是喜好與你們不同”千霜卻同她嫣然一笑:“無妨呀,我那位友人也并非西域人,或許你們能趣味相投呢。
”“啊那倒也不是不行。
”于是她被千霜牽起手就往路邊一偏僻攤販走去,梁疏璟只遠遠瞥見她被一女子帶走,還未仔細看帶去了哪里,人便不見了蹤影。
“多謝姑娘,姑娘聞聞這個如何?”說罷,千霜便遞來摻了迷藥的夾竹桃香粉,遞至江愿安面前。
江愿安沒多想,接過來便深深嗅了一口。
“這個聞起來還是很香的”緊接著便是一般天旋地轉(zhuǎn)的眩暈感,她立刻覺察到不對,原來幾人這次是奔著她而來。
于是趁著意識模糊前一把扯下腰間元宵那晚梁疏璟送的同心玉佩,趁著無人在意,偷偷丟在了一旁角落。
千霜見狀急忙將她扶住,喚上一旁同伙將人帶走了。
而梁疏璟找了一圈集市都未再尋到江愿安和千霜的身影,心中隱隱覺得不妙,怕不是人已經(jīng)被帶走了,急忙問起一旁的攤販方才有沒有見到兩位女子,攤販倒記得有位方才確實姑娘在他攤上,但后又被人帶走了,便指了指西邊。
待梁疏璟趕到時,西邊只剩一處空空如也的攤位。
他一眼便掃到角落那塊玉佩,撿起后順著小路一路找出去,只見路上兩排清晰的車轱轆印,再往前,便被野草覆蓋,看不清路了。
江愿安迷迷糊糊發(fā)覺自己醒來時,正坐在元璟府后院那處靜心亭。
她只覺頭痛欲裂,而對面的梁疏璟淡淡催促她落棋。
“該你了,少卿。
”她低頭看了看棋局,分明不是梁疏璟平時愛走的棋,黑子白子各自撲朔迷離,她根本無處可下。
“殿下?”她試探性地喚了一句,而梁疏璟卻似沒聽到一般,連眼眸都不曾閃爍半分。
不對這不是梁疏璟也不是元璟府她慌亂之中一把將棋盤打翻,還未等棋子散落一地,她再抬頭便已回了聽雨院。
娘親身旁依偎著一名小丫頭,她剛欲上去喚娘親,走近才發(fā)現(xiàn)娘親懷中還抱著一名女嬰。
“愿安,快喚妹妹。
”小丫頭戳了戳女嬰圓滾滾的臉蛋,甜甜喚了聲妹妹。
懷中的是江愿知,那這丫頭豈不是她?那她呢?娘親看不到她么?江愿安滿臉驚疑的沖到幾人跟前,才發(fā)現(xiàn)眾人根本看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