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隨之在府上度過了相安無事的幾日,終是到了上朝審問常默的日子。
江愿安跟著梁疏璟進宮見到了許久未見的父親,父親的鬢角多生出好幾縷白發(fā),看起來憔悴極了。
只是除了江永望,一同進宮的還有陳茵茵。
她摘下了昔日頭上花枝招展的花鈿珠飾,一身素衣,臉也嚇得煞白,跟在江永望身后。
除了江府,皇宮是她唯一見過處處玉璧金階的地方,只可惜她這次來,是來赴死的。
沈問策著了一身七星繡金龍袍高坐于金漆雕龍寶座之上,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處,統(tǒng)統(tǒng)要向他俯身叩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薄氨姁矍淦缴?。
”他緩緩開口,看了眼一旁的李公公,李公公立刻會意,“宣——原京川知府江永望覲見!”江永望跪于高堂之下,“臣江永望,叩見圣上,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江大人,如今你已禁足思過,眼下對省試泄題一案,可有辯解?”沈問策神色凝重,端坐起身問他。
“啟稟陛下,微臣江永望,關于省試泄題一事,絕不知情!本次省試試題只有禮部官員足以過目,微臣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將試題泄露給家中侄兒,更不敢戴著知府的官帽頂風作浪!臣求陛下明鑒!”沈問策點了點頭,接著讓李公公宣常默覲見。
“宣——原禮部郎中常默覲見!”常默如同丟了魂一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下開口:“微臣常默,見過吾皇,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常大人,聽說省試泄題一案,與你關系匪淺,那就如實交代吧。
”沈問策皺起眉,心中好奇常默能說些什么出來。
“微臣常默,借身兼禮部郎中官職之便,與外界勾結,泄露省試試題與答案,還妄自私通京川轉運使鄧宜大人彈劾江知府,無中生有,顛倒黑白,皆乃微臣一人之過,理應革去官職”“常默,你可知自己都犯了哪些罪名么?”“微臣不知”常默的頭伏的更低。
“煽動鄧大人彈劾江知府,句句虛言,顛倒黑白,是為誹謗;妄自泄露試題,助他人取得不法之果,是為欺君;視中央威嚴于不顧,揣度圣恩,是為大逆!”話落,朝上官員各自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沈問策這股怒火。
“常默身無功名,誹謗他人,為人不忠,為官不正,誅九族。
來人,拖下去,即日問斬!”“宣——江氏陳茵茵覲見!”見常默被誅了九族,陳茵茵嚇得身子骨發(fā)軟,手腳并用爬至階下跪下。
“陳茵茵,你還有什么要說?”她本意是求圣上網(wǎng)開一面,可眼下不提圣上開恩,賜她痛痛快快去死已是念及江知府的顏面了。
“民女陳氏,勾結禮部官員,有損江氏顏面,求陛下將民女逐出宗族”“你以為將你逐出江氏,便能將你犯下的罪過一筆勾銷么?”“民女不敢!”“民女陳氏,勾結官員,肆意妄為,于中央不禮,于江氏不規(guī),從今起逐出江氏,打入御史臺獄,終生不得踏出獄門半步。
陳氏,你可知罪?”聽到皇上判處她殘生在牢獄中度過,江愿安心中有些唏噓,待陳茵茵走后,江永州怕不是又要納新的妾室進門,如今江愿明省試作弊又被查出來,西院怕不是又要陷入一團糟。
“民女知罪”“朕望各位愛卿以此為戒,先須克己,勿違禮法,勿憚焦勞,善始克終,是為思國之安者。
”沈問策冷冷落下幾句話,便疾步離開了正殿。
待官員三三兩兩結伴而行離開后,江永望才走近梁疏璟,同他作了個揖:“這幾日令璟王殿下費心了,不知小女在府上可有令殿下勞神么?”梁疏璟淡淡瞥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江愿安,不禁輕笑一聲,“哪里的話,少卿善解人意,怎么會令本王勞神呢。
”說罷,他又低頭看了眼神色窘迫的江愿安,打趣道:“少卿說是不是?”江愿安不好意思抬起頭,沖父親一笑:“是啊是啊!我怎么會給殿下添麻煩呢!爹就放心好了!”江永望聽到這話才欣慰的點點頭,“那就好,下午我同你母親去元璟府接你,你乖乖待在府上勿要亂跑。
”聽到爹娘要來接她,江愿安本還想耍耍賴,可轉念一想怎么能日日和梁疏璟廝混在一起,只好不情不愿點了點頭,便目送江知府離去了。
“看你這架勢,是想留在我元璟府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