潰不成軍（第4頁(yè)）

耳蝸嗡嗡作響，助聽器傳來的是模糊的、碎片的――卻又異常清晰的對(duì)話。

她羞辱他，他乞求她。

“情是情，愛是愛，”溫凝口吻輕佻，目光幽幽地落向崩潰的他，“況且，我從來沒有說過喜歡你。”

身下的人抖得厲害，他抓著褲管的手指因?yàn)檫^于用力而泛白。大口地喘氣，胸膛因激動(dòng)而劇烈地上下起伏。

李隨搖頭，胡亂地?fù)u頭。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他在她眼底看到過動(dòng)情，看到過愉悅――如果只是因?yàn)樽鰫郏侵划?dāng)她的炮友又何妨？

喉頭擠出絕望嗚咽的悲鳴，再抬頭時(shí)，男人已淚流滿面。

李隨痛苦地比劃，即使已經(jīng)潰不成軍：[不要走好不好？求求你……別走……]

他的淚燙到了她的視線，溫凝心下一驚，隨即移開目光。

抓著行李的手指扣緊，耳畔的哽咽充斥她的鼓膜。

咬牙扯開男人的手臂，褲腳已經(jīng)被他拽得皺皺巴巴。

快步走到門口，拉開的瞬間，她聽見――

“溫――溫――！”

腳步停下了，溫凝的瞳孔猛然收縮。

沙啞的嗓音，破碎得一塌糊涂。

宛如老舊的唱片機(jī)，再次被啟動(dòng)時(shí)，傳來的是嘎吱嘎吱的刺耳。

“溫、凝、――！求……求……”

門把手好似千斤重，溫凝搭在上面，怎么也摁不下去。

膝蓋撞擊地面發(fā)出沉悶聲響，男人痛苦仰頭，緊實(shí)脖頸爆發(fā)出盤虬青筋。他的眸子猩紅，血絲滿布眼球，視線變得模糊，無助地望向那個(gè)身影。

他求她留下，用他十幾年未開啟的聲帶求她留下。

跪著膝行到溫凝的身后，淚眼朦朧中，他伸手想再次抓住她――

可“啪”地一聲，門關(guān)上了。

字眼卡在喉管中，她聽不見了，他喊：【溫凝。】"，"chapter_title":"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