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僵住,背脊挺得直直的。
她搖頭,將包里的材料掏出來攤在桌面上。
還在顫抖,她的指尖摁在a4紙上。
“李總,”她開口,嗓子干涸得要冒煙,艱難繼續(xù),“我們機構(gòu)一共有57位聽障孩子,最小的不足2歲,最大的19歲……”
“撿要緊的講?!蹦腥死淅浯驍?,視線落向她的側(cè)臉,“我不是來聽故事的。”
眼底升起氤氳水汽,溫凝眨了眨眼睛。
“沒有,”她搖頭,腦袋像鴕鳥一樣埋在下面,“我們想要以低價購買幾套赫爾助聽器,如果您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們適合的價格……”
會議桌的主位沒說話,視線始終落向溫凝,觀察她顫抖的睫毛。
您?李隨咀嚼著這個字。
微微瞇眼,男人的眸色深不可測,漆黑眼底好似翻滾著陣陣波濤。
勾唇,他開口:“你不是要五折么?!?/p>
深深吸了一口氣,確保聲線不會顫抖,溫凝才回答:“我胡說的……”
一塊石頭投入深淵,沒有濺起波瀾,一絲漣漪都不復存在。
會議室又一次陷入寂靜,一分一秒地過去,時間格外難熬。
換了個姿勢,他輕叩咖啡,杯壁表面沁出水珠,男人面冷如霜。
“溫小姐,”他說,嗓音陰沉得可怕,“你說的,有幾次是真的?!?/p>
心臟漏跳了一拍,是是非非團在一起,腦子混亂得不行。
溫凝眼眶蓄滿了淚水,她倉惶地收起材料,剛要起身離開――
a4紙的一角帶到咖啡,“咚”地一聲,咖啡潑在地上,杯子碎成多片。
女人一驚,鞋跟不穩(wěn),還沒踩上去,一只大掌攥住了她的腳踝。
溫熱的掌心,隔著絲襪也能感受他皮膚的粗糲,從前的觸感如泉水般涌起來,沖擊她的回憶。
溫凝低頭去看,李隨已經(jīng)握住了她的左腿腳踝,力道不大,但足以避免她踩上去。
沒來得及移開視線,已經(jīng)對上了他的目光。
女人的眼底噙著淚水,紅彤彤的眼尾染著粉色,在受到驚嚇后,“啪嗒”落在地上,與深棕色的咖啡融在一起。
分明男人坐著,女人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