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開視線,先是落向前排的王愷,他的目光似乎比李隨還強(qiáng)烈,就差沖上去幫溫凝搶答了。
移走,又看向汪文軒。他還是那樣,眼底輕飄飄的,仿佛沒什么能難倒他,這一次也不例外。
那不是過分自信,是對權(quán)利的掌控――包括溫凝一家。
咬著唇,一個(gè)字有千斤重。
“我……”她開口,嗓音萬分沙啞,“我……”
說不出來,感受得到李隨的視線投來。
“我……不太記得了……”
折中回答,模棱兩可。
臺下眾人的呼吸好似都停滯住了,王愷率先蹦起來,“什么不記得!你明明就記得!那天不是說好了嗎!”
他情緒激動(dòng),吐沫星子亂飛。
錘子敲了兩下,“肅靜,肅靜!”
臉攀上紅暈,每一次的呼吸都滾燙無比。
兩頭都不討好,她痛恨自己的懦弱。
法官又重復(fù)一次,壓力再次上來。
桌子下的手指絞在一起,手心全是冷汗,頸間也黏膩一片。
“證人,請回答在車廂內(nèi),你看見是誰先拿刀傷人?被告,或者原告?!?/p>
余光有個(gè)身影晃了一下,溫凝側(cè)頭去看,汪文軒不知何時(shí)坐了下來。
很慵懶的姿勢,雙手撐開,隨意地搭在兩側(cè)椅背,似笑非笑地看她。
咽喉一口氣被噎在肺腔,不上不下。
在第三次提醒后,她終于開口。
對上李隨的視線,女生說:“我記得?!鳖D了頓,看向法官,“先傷人的是被告?!比缓笱a(bǔ)充,“是李隨。”
在臺下沉寂了三秒后,王愷突然暴起,“搞什么!你在搞什么??!為什么污蔑李隨!你瘋了嗎!溫凝,溫凝!!”
她只是笑,看向李隨。
男人的眼底有東西在破碎,燃著希冀的光一并被撲滅。
他的瞳孔收縮,不可置信地看她。凌厲的臉頰顫動(dòng),喉頭上下滾動(dòng)。
被拷住的雙手抽動(dòng),像要打出手語。
薄唇抖著,眼底慢慢升起霧氣。
眼眶猩紅,眼尾染上哀絕。
唇瓣顫動(dòng),他的口型很輕,他說:連你,也要,害我。
溫凝坐下來,收起視線。
耳鳴聲再次響起,法官宣判了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