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只有幾秒,但對視的瞬間變得格外漫長。
能清晰捕捉到他眼底閃過的驚悸,就連手腕上的力道都比以往重了幾分。
終于在第叁秒聽到裙擺被扯裂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另一只手。
接著溫凝看見汪文軒有意擋在她與李隨之間,又用力將二者分開。
粗糙的觸感消失,肌膚在隱約發(fā)燙。脈搏的跳動游走于表面,連同耳根都在輕微泛紅。
她的視線悄然越過身前的男人,目光再次落到李隨身上。
漆黑的眸子冷卻下來,手還頓在半空中,而后自然收回。
寬闊的背脊重新抻直,李隨微抬下頜,眉峰輕挑。
男人鋒利的輪廓過于冷峻,汪文軒對上他的視線,瞳仁不禁震縮。
一共只見過他叁次,第一次在派出所,第二次在法庭上,第叁次就是今晚。
狼狽的,頹唐的,絕望的――以及如今煥然一新的所向披靡。
很難將六年前的他與現(xiàn)下這個李隨聯(lián)系在一起,轉(zhuǎn)變得過于突兀,是從泥潭爬到頂端的程度。
――這個頂端,是蔑視他們所有人的、不可觸及的頂端。
強烈到令人不適的目光太過銳利,汪文軒后退半步,摸索著溫凝的手與其十指相扣。
宣示主權是必要的,何況還是在溫凝這個曾經(jīng)的“舊情人”面前。
感受到女人身軀一怔,大概想掙開他的桎梏,卻反倒被他握得更緊。
于是灼熱的視線落在兩人相交的手上,溫凝抬頭,看見李隨冷到結(jié)霜的臉。
無形的火藥味在兩者間彌散開來,沉寂了若干秒,直到被呂劍鋒打斷。
“怎么了這是?”
他走過來,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很快又烏央烏央地將他們包圍住。
溫凝的視線轉(zhuǎn)而落到呂劍鋒身上,舅甥兩人在眉宇間確實有幾分相似,不過相比起李隨,呂劍鋒倒讓人感覺親和不少――又或者說李隨于他人而言,時常充斥著過于強的攻擊性與威懾感。
汪文軒對呂劍鋒沒什么好臉色,對李隨更是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