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恪語氣平淡,“給這些自愿投降、手上沒沾血的,在左臂袖子上畫個(gè)圈。省得待會(huì)兒誤傷?!?/p>
石灰水標(biāo)記,簡單醒目。
很快,幾桶渾濁石灰水提來。
投降亂民被命令排好隊(duì),士兵用刷子在他們左臂衣袖外側(cè),笨拙刷上歪扭白圈。
看著胳膊上古怪印記,俘虜們面面相覷,卻無人敢反抗?;靵y俘虜群瞬間有序。
秦紅梅押著垂頭喪氣的俘虜走來,最前正是被抽暈的趙三奎,脖子腫得老高,眼神怨毒又恐懼。
“殿下,人犯帶到。”
李恪目光落在趙三奎身上,如同看死物:“趙三奎?說說,崔家除了讓你燒倉庫、煽動(dòng)作亂,還干了什么?毒蝗,怎么回事?”
趙三奎梗著脖子,嘴唇哆嗦:“我……我不知道什么毒蝗……”
“不知道?”秦紅梅冷笑,指間不知何時(shí)夾了一根細(xì)長銀針,火把下寒光一閃,“看來趙掌柜記性差,要扎兩針提神?”
那銀針寒芒瞬間刺破趙三奎最后硬氣。他褲襠彌漫開一股騷臭。
“別!我說!”趙三奎癱軟在地,涕淚橫流,“是……是崔管事!他……半個(gè)月前,從博陵老家運(yùn)……運(yùn)來一批東西……說是新配的‘棉種殺藥’……專對(duì)付棉田……比蝗災(zāi)更狠……讓我找機(jī)會(huì)……撒到棉田里……”
棉種殺藥!
李恪瞳孔驟縮!冰冷怒火直沖頭頂!
不是天災(zāi)!是人禍!
崔家!竟喪心病狂到用這種滅絕性毒物!
“藥呢?!”秦紅梅厲喝,銀針幾乎抵到趙三奎眼前。
“在……城外莊子地窖……還沒全用……”趙三奎篩糠般抖,“崔管事說……博陵那邊……還有更好的……是……是從一個(gè)胡商手里弄來的……古方……”
博陵還有更好的?胡商古方?
李恪盯著癱軟的趙三奎,又抬眼望向東方長安,眼神幽深如寒潭。
博陵崔氏……武昭儀……
好毒的一盤棋!
火燒棉倉斷財(cái)路,毒殺棉苗絕根基,煽動(dòng)作亂毀人心!
他緩緩攥緊拳頭。
找到毒源是第一步,崔氏老巢里那更厲害的“棉種殺藥”和背后的“胡商古方”,才是心腹大患!
安西的毒蝗要滅,長安的黑手,更要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