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冉陪著她一起分析:“銀墜聰慧,也很謹慎,她不敢打草驚蛇,只能這樣保護姐姐?!?/p>
衛(wèi)新竹輕笑了一聲。
“是啊,她真是個好姑娘?!?/p>
說到這里,衛(wèi)新竹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了。
她嘆了口氣,說:“我當時問她因何這樣做,她說,瞧見太醫(yī)院的小藥童總是打瞌睡,藥熬干了就加水,藥效肯定不好?!?/p>
“如今娘娘也是美人了,宮里的宮人多,自然有人能專門負責熬藥,便也就不讓太醫(yī)院經手了?!?/p>
姜云冉頷首,說:“或許,她是瞧見有人往熬制的湯藥里加東西,才謹慎行事?!?/p>
“是的。”
衛(wèi)新竹苦笑出聲:“望月宮的事情,我一貫都交給她操持,五年來她都做得很好,因著一貫的信任,我并沒有追問,只按她心意而為?!?/p>
“后來,銀墜經常走神,我問她怎么了,她說最近睡不踏實,精神不濟,過些時日就好了?!?/p>
這一過,人就沒了。
衛(wèi)新竹說:“那日從長春宮回來,我問銀墜因何那么慌張,銀墜只說是手滑?!?/p>
“我那幾日咳疾又犯了,自己昏昏沉沉,就沒有追究,”衛(wèi)新竹說著,眼眶驀然一紅,“都怪我,病歪歪這些年,以前拖累家里,現(xiàn)在又拖累了銀墜?!?/p>
她怪自己為何總是生病。
若是沒有這一副破敗不堪的身子骨,她或許就不會入宮,甚至不會害得銀墜年輕死去。
宮中都說銀墜失蹤,可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消失的那一刻起,長信宮就再也沒有銀墜這個人了。
她已經離開人世。
姜云冉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熱,暖呼呼的,融化了衛(wèi)新竹手指上的冰冷。
“往事不可追,姐姐,我們要往前看?!?/p>
衛(wèi)新竹呼了口氣。
她慢慢平復下來,才說:“當時家里出事,我很焦急,腦子里亂成一團,立即就讓銀墜出宮去看望?!?/p>
“我記得很清楚,銀墜巳時正就離開了望月宮,可一直到酉時都未歸?!?/p>
“這么長時間,我已經冷靜下來,從這其中品味出種種的異常。”
“你也知曉,我從未得寵過,即便現(xiàn)在是美人娘娘,不過是陛下?lián)嵝粜l(wèi)氏,看中兄姐弟妹的才能,看中父親的忠心,與我自己是不相干的?!?/p>
“我而家里出事,萬不會入宮通報與我,讓我心煩意亂,病情加重,”衛(wèi)新竹看向姜云冉,“當時我就明白,肯定是有人故意出手,要害衛(wèi)家?!?/p>
后來的事情,姜云冉已經甚是清楚。
她頷首,看著衛(wèi)新竹的病容,問:“當時是誰來通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