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那天……嚇到你了?!彼穆曇舻土讼氯?,“我不該那么沖動……不該……那樣對你?!?/p>
他似乎難以啟齒那個“吻”字,耳根悄悄泛起了紅暈。
趙玖鳶沉默著,拿起干凈的布條,托起他的手,為他包扎洇血的地方。
一圈,又一圈,動作輕柔而穩(wěn)定。
“……但是,”趙溪冷忽然又開口,聲音里那份懊惱褪去,“其實……也沒有那么后悔?!?/p>
布條在趙玖鳶手中收緊了一瞬。
他像是鼓足了畢生的勇氣,道:“我還是想讓阿姐知道……我的心意。是真心的,深思熟慮的,并不是一時興起?!?/p>
“我知道阿姐現(xiàn)在……不能接受。沒關(guān)系,我可以等。我只是……不想再藏著掖著了。阿姐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想讓你知道,我拼命想變強(qiáng),就是想站在你身前,保護(hù)你?!?/p>
他咬了咬唇,輕聲說:“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你?!?/p>
他的話,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趙玖鳶心底漾開一圈圈復(fù)雜難言的漣漪。
有心疼,有愧疚,有無奈,還有被濃烈純粹的情感沖擊,所帶來的茫然。
趙玖鳶始終沉默著,沒有接話。
只是手上的動作未曾停歇,指尖偶爾觸碰到他滾燙的皮膚,感受到那具年輕身體下蘊(yùn)含的力量,不知為何,她面頰有些發(fā)熱。
終于,系好最后一個結(jié)。
趙玖鳶直起身,看著趴在床上,側(cè)著臉小心翼翼觀察她神色的少年。
他眼底的光芒亮得驚人,帶著期盼,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忐忑,仿佛在等待一場宣判。
營房里只剩下藥草的苦澀氣息,和他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窗外,軍營的號角遠(yuǎn)遠(yuǎn)傳來,蒼茫而悠長。
趙玖鳶深吸了口氣:“阿冷,其實我……”
話還沒說完,營帳突然被人撩開。
“副將,謝將軍說有要事商……談……”一個小兵立在門口,看著營帳中的景象,后面的話變得有些猶豫。
趙溪冷的眼眸暗了暗,他咬了咬牙,撐起身子從床上下來,重新披上了外袍。
“他最好是真的有事?!彼麘崙嵉卣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