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李果多一看,是艾弗里。
李果多連忙接通電話,向艾弗里道歉,解釋沒有參加聚會的原因。艾弗里的話語里有著明顯的失望。
“求婚……啊……好遺憾?!甭牭桨ダ锏脑挘罟嗾娴暮苓z憾,作為好朋友,艾弗里是真心希望李果多見證他的幸福。
車子突然一個急轉(zhuǎn)彎,李果多慌忙抓住扶手,前面沒有彎道么。李果多斜眼看到鐵青著臉的簡明闊正咬著牙狠踩油門。
“……過幾天就會回英國?!谩崩罟噙B忙解釋,看來艾弗里是聽說了巴斯大學向她伸出橄欖枝的事情了。
一個急剎車,要不是系著安全帶,李果多絕對會被甩到擋風玻璃上去。李果多看來一眼簡明闊,連忙結(jié)束電話:“艾弗里,對不起,現(xiàn)在不方便打電話,我再打給你,再見?!?/p>
“你怎么啦?麻煩送我去酒店……”李果多看著緊縮眉頭,一臉寒氣的簡明闊。車子已經(jīng)到了山下,夜里的道路上車并不多,李果多真是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
“我要吃紅薯?!焙喢鏖熗胺剑袷窃诟l賭氣似的,聲音又冷又硬。
李果多抬眼望去,正前方的路邊果然有一個賣烤紅薯的地攤。“不是剛吃過飯的嗎?”李果多低聲叨咕了一句,看到簡明闊寒氣森森的臉,不由自主地閉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開門下車,深夜空氣涼得讓李果多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走了幾步,李果多停下腳步想了想,回身打開車門,彎下腰探身問:“是買生的還是熟的?”
沒有回答。李果多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走向賣紅薯的地攤。那爛脾氣和以前一樣,都不會改嗎?可他干嘛又指使我?可氣的是我干嘛要聽他的?李果多心里恨恨的。
看著踩著雪走向烤紅薯地攤的李果多,簡明闊的喉嚨有些堵,眼睛也有些濕潤。當她彎腰探身問“是買生的還是熟的”時,簡明闊的眼淚差點掉了出來。這個女人,她是他這一輩子的弱點。因為她,他會忍受無盡的相思,會承受錐心的孤獨,會耐住讓人瘋狂的寂寞,也因為她,他會瞬間失控,失去自我。就像剛才,她的一個電話,就使他憤怒得差點炸了心臟。那個什么該死的艾弗里,“求婚?做夢吧!”可就是因為他,李果多才決定留在英國,才有意疏遠自己的嗎?
想到喬瑞偷偷跟他說,艾弗里要向李果多求婚,他都要瘋掉了。還好她回來了,至少在自己的身邊了。
昏黃的路燈下,李果多正和人說著什么,還同以前一樣一臉笑意,她說話時哈出的熱氣化成團團白霧。她烏黑大發(fā)卷在燈光下閃著光,修長的羽絨服包裹著她姣好的身體。
她不看他,也沒有最起碼的問候。她不想知道他這兩年是怎么過的,也無意于解釋兩年前她的不辭而別。她已不再是兩年前的李果多了,她實現(xiàn)了夢想,有家人的關愛,有不菲的收入和無數(shù)的追求者。那個該死的艾弗里,什么,求婚?簡明闊惱恨的,狠狠地拍打方向盤。
驟然響起的喇叭聲嚇了簡明闊一跳。透過車窗,他看到李果多回身望瞭望車子,又轉(zhuǎn)身焦急地和人說著什么,然后點頭哈腰地一陣感謝,便抱著一包紅薯向簡明闊跑來。這和兩年前一樣的場景讓簡明闊心里暖暖地流下了淚。
“干嘛不挑選一下?”簡明闊對著正上車的李果多說。他知道不該這樣說,可是他不知道如何跟她搭上話,這一路的沉默堵得他心都疼了。
“你不是在催嗎?”李果多瞪了他一眼,“再說人家賣烤紅薯的都是精挑細選過的。這袋是熟的,這袋是生的……哎,不過,你干嘛指使我?”
還是以前的李果多么,善良又倔強不服輸。簡明闊的心柔軟得一塌糊涂。
“看你可憐,沒人收留,才讓你免費借宿,還敢抱怨?!毕氲絼偛糯蠹夷跖浜献罱K讓李果多無處可去的情景,特別是爺爺配合的都過了,什么全是灰,簡明闊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可憐?”李果多簡直無語,她也覺察到剛才大家的懷疑,還沒深想,就看到簡明闊臉上的笑意,竟敢又嘲弄我,李果多生氣地把手里裝紅薯的袋子往簡明闊懷里一扔,說,“停車,停車,我要下去?!?/p>
簡明闊看到李果多生氣的樣子,心里溢滿了愛。他關了門鎖,把紅薯袋子放到后座,柔聲說:“系上安全帶。”